第42章 眾籌愛心(1 / 2)

小說:非凡de人生 作者:張廣傳

早晨醒來時,張鈺見鈺瑤還在熟睡著,就開啟手機微信看了一會兒。她這個壇主瀏覽更新著微信眾籌愛心募捐公眾平臺和網上愛助幫籌論壇內容,看到愛助幫籌論壇裡留言板裡,有人打探胡杰和胡堯兵的留言和捐助三十萬美元專款專用的請求。聯絡方式是一個來自境外日本的座機號和深圳的手機號碼。她驚叫著馬力過來遞上手機說:“你快看啊。”

馬力接過手機看了看,忽然靈機一動說:“會不會是胡杰的母親?他母親不是在他襁褓中拋棄他跟一個老外跑了嗎?”

“那兒子就值三十萬美元?要是你你賣嗎?”

“嗨嗨,說什麼呢?現在給你三百萬美元、你賣鈺瑤嗎?”

張鈺憤怒地說:“住口,你膽大包天了。”

馬力見此急忙解釋說:“這大清早的,我就打個比喻,你當真的。”

這時候,徐麗見臥室的門大開就進來了,問道:“你們沒事吧?”

張鈺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徐麗姐,他犯渾瞎比喻,沒事。”頓了頓,“哎,可能胡杰的母親有訊息了,真是她的話,我們告不告訴她兒子胡杰的事?”

徐麗冷靜地提示她說:“我建議你在手機裡看看電影《牧馬人》再說。”頓了頓“對了,現在的電視劇、特別是知青題材的有多少拿孩子做擋箭牌說事的,最後還有不認父母的?當然了,一般都是過錯方的父母臨終了,孩子也出於良心只好認了。”

馬力也沒有吱聲在手機的那個論壇平臺留言裡,留下自己辦公室的電話號碼,然後將手機遞給張鈺,說:“我留我的電話了,讓尋主找我吧。”

“對不起啊,我剛才性急話重了,千萬別在意記恨我。”張鈺有點低眉下眼地說。

徐麗見此笑了笑走開了,馬力的手指頭微微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鈺瑤也是我的女兒,你急什麼啊?做飯補過去。”

張鈺討好地笑了笑徑直去了廚房,馬力搖搖頭無奈地苦笑下,朝嬰兒床裡熟睡的鈺瑤看了看也去廚房幫她了。

說來也神了,徐麗孕期沒有怎麼大的反應,所以,吃什麼都無關緊要。但馬力去市場採購瓜果蔬菜、肉食海鮮什麼的,還是很注意其產地、搭配著買的。一般到早市上,從市郊農村山裡或海邊來的、一看穿著言談舉止樸實人的攤上挑選。譬如看瓜果蔬菜上有無蟲眼、海鮮挑野生的、活雞鴨鵝看其爪子粗糙度多少,時間一長彼此也熟悉了。攤主還客客氣氣約他去他們市郊的家玩時,他也笑呵呵地應允著真帶張鈺、徐麗一起去過了。就在人家那吃農家飯和漁家宴,走的時候悄悄塞點錢到炕鋪下、抽屜裡面什麼的,然後電話或在早市買菜告知人家。說來也奇,山裡的那家和海邊漁村裡那攤主後來因他們一次次去,被馬力勸說著開起農家宴和漁家宴,生意紅火著呢。知道徐麗有孕,他們賣給他的全是他們吃的那種原生態的東西。偶爾遇到山裡人網到野兔子和從腐朽木頭裡摳出蛤蟲什麼的,就悄悄地趁人不注意塞給他,他也心照不宣地笑納付錢。

徐麗在這期間,孫浩和奧生前前後後回來過很多次。知道她的孕檢大都是馬力開車接送、張鈺陪護的她,嘴上和心裡那個感激無以言表。漸漸地,徐麗進入了特殊孕期,大家一致同意她留在島城的市立醫院婦產科生產。馬力與張鈺張羅著透過市婦聯,聯絡直屬的愛心大姐中心找到一位稱心的中年保姆來到家裡。開始對鈺瑤撫育、特別是徐麗產前日常生活的照顧護理,一切都那麼有條不紊。這樣一來,馬力比原先省心多了去。但因為胡堯兵的事、確切地說是因為自己在寫的那個小說稿的事,前前後後牽扯不少精力。

午飯後,馬力接到與胡堯兵有關的、來自深圳的一個電話。那女的聊天中詢問著胡堯兵病情治癒和家庭一些情況。冥冥之中,感覺其口音裡時不時露出一句半句的膠東口音,憑直覺她是胡杰的母親大概有八九不離十。但他說的多是胡堯兵病癒情況,其家庭背景以及胡杰的情況只是輕描淡寫搪塞了那麼幾句。可那女的緊追不放問這問那的,他似乎有點不耐心地說:“你到底想做什麼?募捐的事,那病人目前已經痊癒工作了,其他的我愛莫能助。”

“我還想找我兒子,你貴人做到底幫我找一找吧。對了,如果幫我找著,我也給你三十萬美元,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工作生活衣食無憂,不需要不明不白的錢,你是不很有錢啊?我們國家正在打響貧困落後地區三年脫貧攻堅戰,你不妨從這參與支援,表達你的無私奉獻精神。”

“我……”

馬力的話可謂義正辭嚴,讓手機那頭那個女的張口結舌。他心裡想自己為胡杰和胡堯兵多少算是出了一口氣。出於禮節的原因,他又說:“我的話你也別往心裡去,說實話,我就是覺著胡杰和胡堯兵太苦太不容易了。但他們有做人的底線,我當初眾籌募捐的款項剩餘幾十萬元,父子倆決意讓我退還給那些募捐者。胡堯兵病癒又工作了,而胡杰憑藉他從小練就的好身板,成為一名空軍飛行員,你說你那三十萬美元他們會要嗎?”

手機那頭女的慚愧地說:“對不起,我太魯莽、太小瞧你們、傷了你們的自尊心,我表示歉意,收回我剛才說的話。”

“錢是好,但怎麼用?花在哪好?這得好好權衡,我要忙啦。”馬力不卑不亢地說完,就掛了電話陷入深深沉思中。

窗外樹上的知了一聲接一聲地鳴叫著,引得他有些躁動不安。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他有點不情願地接起說:“我不是跟你說了……”

電話那頭傳來張鈺的聲音:“你跟我說什麼了?什麼情況啊?又哪個女的招惹你?”

“哎呀,是你啊。我剛接了一個電話,那女的居然還要我……同樣給我三十萬美元呢。”

“啊?不會是鄧文迪吧?”張鈺吃驚地問道。她曾經很反感世界傳媒大王默多克1999年69歲的時候、娶了中國31歲的女子鄧文迪,成為在西方名利場人脈最廣的中國女人。藉助先進的科學技術,鄧文迪將試管女兒格雷絲帶到了這個世界上,後又生下克洛伊。先前一直被視作專門釣金龜婿的女人以及“花瓶太太”。2013年11月20日,鄧文迪與默多克正式離婚。在張鈺的思維意識裡,鄧文迪玷汙了自己,也玷汙了中國女性----這只是一家之言,純屬個人獨斷而已。

“你八卦什麼?八九不離十的胡杰母親,電話裡讓我好一頓呲嘍。”

張鈺電話裡讚道:“高,我強烈支援你一口拒絕六十萬美元。”

“你腦子轉得夠快的啊,你不知道我拒絕後心裡那個敞亮痛快,兩筆加起來60萬美元啊。”頓了頓,馬力問道:“對了,你找我?”

“查查崗、聊聊天、敘敘情,不行啊?”

馬力“咹”了一聲說:“我親愛的,你省省心吧。徐麗在家一直住著,現在是敏感期,我大腦這根神經繃得緊緊的,你別沒事找事這麼一驚一乍的,好不?”

“逗你呢。哎,你不會心裡就有她沒我吧?我可告訴你……”

馬力一聽急忙打斷她的話茬說:“姑奶奶,在我心裡的你倆不一樣的。你要搞明白,你是我現妻、她是前妻,無理取鬧的話大大地不好。”

他後面的一句話是學著日本腔說的,引得張鈺忍俊不禁地笑了,也回了一句“四孝媽三恩 ,狗慢恩那仨以,撒喲那拉(抱歉、對不起的意思)”的日語就掛了電話。

或許馬力壓根兒都沒有想到,胡杰的母親與他通完電話,就乘飛機直奔島城給他一個措手不及。下飛機打電話給了他,他因為創作晚走了一會,剛要出門電話便打來了:“你好,想必你知道我是誰,我剛下飛機找你來了。怎麼樣?看在一個遠道而來的女士份上,給個面子見見?我明天一早還要飛日本。”

“你這也算霸王行為吧?我要沒有時間見呢?”馬力不情願地說。

電話那頭的胡杰母親“呵呵”著說:“我能等,甚至是死皮賴臉。”

“咹,這話真沒意思,既然這樣,那我今晚還是奉陪你這不速之客吧。”頓了頓,又說:“你住哪?香格里拉大酒店?”

對方“嗯”了一聲,他們相約著放下電話。馬力又給張鈺電話說了此事,她驚訝著說:“呵呵,她臉皮真夠厚的,連起碼的預約禮儀都不顧了。她現在想起胡杰和胡堯浜了,我看她是衝著胡杰來的。可他當兵不是在上海嗎?”

馬力握著話筒說:“女人為孩子可以奮不顧身,還顧面子?失去理智也能理解。”他說這話時自然想到當年的林秋秋。那時候,他們鬧離婚因為孩子也折騰和鬧騰得不可開交。後來……不堪回想啊,嗚呼哀哉!

“那你好自為之,與她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好好消夜吧。”

張鈺說完掛了電話,而馬力聽著彆扭。他顧不上想這些,而是思考著見了面怎麼說?想象著胡杰母親會是什麼氣質樣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但他堅信她原來一個村姑變成跨國公司高管和夫人,如今的氣質一定不凡而楚楚動人的。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坐在大堂茶餐廳服務區裡,看著時間點不時地朝大門瞧那麼一眼。大概八點不到,一個窈窕淑女般的女士挽著個包、拉個行李箱進來朝茶餐廳瞟那麼幾眼,他起身迎上去試探著問道:“我姓馬,你是胡……”

“胡杰的母親。”說著,眼睛一亮的胡杰母親伸出手來,“感謝老天讓我們邂逅。”

馬力與她禮節性地握一下手後,說:“邂逅也是緣,跟我來吧。”他說著來了一個請的手勢,倆人會意著朝他原先坐的位置走去。落座後,彼此之間互相打量著點點頭,“你比我想象得還氣質優雅。”

“誇張了,我已經奔五的人,女人是不經時光熬的,哪能跟你們男人比啊。”頓了頓,她便從包裡拿出名片遞給馬力,“我叫汪璐瑤,你不介意,就喊我璐瑤好了,幸會啊。”

馬力再次端詳了一下她的一舉一動,說,“你還真如影視圈裡的那個王璐瑤,不,是影視圈裡的王璐瑤特別像你。”

汪璐瑤這時候似乎莊重了一點說:“人如其名,名如其人啊。或許從易經說來,我們冥冥之中來到這個世界,名字註定未來如何?信則有不信則無吧。”頓了頓,“我餓了,中午就沒有心情吃飯。”

馬力急忙舉手朝服務員示意,那服務生過來遞上菜譜,說:“您請。”

他又將菜譜遞給汪璐瑤示意她點,她接過對服務員說:“你們這裡什麼最快?最特色?”

“那還是牛排套餐快也實惠,您看?”

汪璐瑤朝馬力征求著說:“你的意見呢?”

馬力微笑著說:“我,隨便你好了。”

她的手朝服務員示意了一下,說:“OK,快一點啊。”頓了頓,看服務員走去又說“你知道我此次倉促來的目的。五龍河老家這次是去不了了,但我想知道我兒子在哪裡?你有他的照片嗎?還有你能不能帶我去、我遠遠地看一眼我那前夫。我說我要贖罪你肯定心裡會說我虛偽無聊,但我現在真想不出補救的辦法。親情、感情是不能用金錢衡量的。除了事業成功外,我其實是一個失敗者。”

馬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想了想說:“胡杰的照片我可以微信發給你一張,但他在哪我不能告訴你。至於你的前夫,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得保證你的承諾,相見不相識,相望不近前,莫去打攪他的生活,以防萬一他衝動激動舊病復發。”

“那需要我文字保證,還是……”汪璐瑤急急地問道。

馬力擲地有聲地說了四個字:“人格保證。”

汪璐瑤頓時熱淚盈眶起身給他鞠了一躬,說:“我對天發誓。”便將頭別過去擦了一下轉回頭來,“露醜了。”

這時候,服務員一手端著一份牛排套餐走了過來,說:“你們請。”

倆人會意一笑、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她如釋重負頓時食慾大開吃起來。他看著她心裡多少有些憐憫,不好問,也不知道她現在什麼狀況?便也拿起刀叉開始了特別又特殊的邂逅宵夜……

夏夜漫漫,天空鑲滿了小星星,像是藍色地毯子上的一顆顆晶瑩閃光的寶石。馬力和汪璐瑤宵夜完畢來到小區裡。周圍此時此刻出奇地寧靜、安詳,只是樹葉稍有點沙沙作響,星星在不停地眨著眼睛看著這對不速之客。到了物業辦的門口,他示意她去窗外站好就進去了。胡堯兵在看晚報,見他來驚喜著詼諧風趣地說:“哎吆,你怎麼來了,今夜沒大風啊。”

“我帶朋友來見另一個朋友,順便來看看你,你還好吧?”馬力似乎一語雙關地說。

外面的汪璐瑤看得聽得清清楚楚,頓時熱淚盈眶有點不能自已地捂住了嘴巴朝屋裡看著----這或許是悔恨的、懺悔的淚水。畢竟20多年不見,胡堯兵不似年輕那樣帥氣、因歲月的風霜雪雨顯得蒼老些。她能想象得到他一個人怎麼含辛茹苦把胡杰撫養大的。胡杰一定延續了自己的基因聰明聰慧才有了好的前程。如果真有來生的話,她一定將功補過、挽回他們的過去。現在,能承諾自己的諾言遠遠地看一眼胡堯兵也心滿意足了。看著中見馬力與胡堯兵握手告別,她忙急急地走遠站在一棵雪松樹旁再次遠遠看一眼,心裡默唸著:別了,曾經的糙夫、兒子的爹!

馬力開車回賓館的路上,汪璐瑤斷斷續續地一直啜泣著到房間裡。當他們互加微信、他將手機裡留存的胡杰當兵走時拍的照片發給她時,她看著手機上的照片失聲痛哭起來。他安慰著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或許她感悟到了鎮靜一下情緒,又去拿包取出一個銀行卡遞給他說:“這個銀行卡,你幫他們收著,密碼是胡杰的生日,一定找個時間委婉地給他倆人的任何一個人。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保證不會打攪他倆的生活。我也無顏、沒有資格打攪他倆。如果有機會他們想見我了,請你告訴我一聲。”

話說到這份上了,馬力覺著沒理由不收下這個卡,便伸手接著說:“這裡面不是金錢,應該是你幾十年的心血汗水聚成的,我替他倆收著、並謝謝你啦。”

“你是個大好人,胡杰和他的父親能遇見你,是他倆的福分,我中午語言上褻瀆了你,再次當面向你表示歉意。”

馬力急忙說:“一切都過去了,這個夏夜很涼爽、很溫暖,我們後會有期。”

一句道別話後,馬力帶著一種特有的心情,回家跟張鈺和徐麗一一道來。她倆如同聽天方夜譚故事似的,也激奮中覺著太不可思議了。但現實擺在眼前,不容他們置疑。他告訴她倆遇到好素材,靈感上來急著創作去了。剩下徐麗和張鈺坐在客廳沙發上繼續說著話兒。

第二天,馬力上班開車送張鈺路過銀行的一個網點,就去取款機上檢視汪璐瑤給他的這個卡,驚訝地發現裡面餘額有二百多萬元,便又給她發了一個微信:感謝信任,銀行卡兩百萬元替你們保管,祝一路順利,幸福快樂每一天。這似乎是他給她發的一個微妙的收條。回到車上後,他又跟張鈺說了銀行卡餘額的事。她則推理分析,汪璐瑤或許按她離開胡杰二十年、每年以十萬元撫養生活費計算的,也或許是讓其買套房子有個家,以此來贖自己未泯的良知。他聽了只是一笑了之,心思著將這個銀行卡什麼時候、找個什麼適當的方式給胡杰或是胡堯兵。胡杰驗上飛行員參軍後,曾經不止一次地給他打過電話,無非就是工作、學習、事業上鼓勵什麼的,如親人般的那麼暢談交流著。本來徐麗沒來之前,他與張鈺商量等奧生暑假回來時,一家人安排一次上海之旅順便去看看胡杰。但現在徐麗因身孕在這裡想什麼也是妄言。他答應孫浩要好好照顧徐麗直至孩子出生,所以,出遠門暫時是不用想了。她一天不生,都要繃緊弦提防著不出意外。說心裡話,他現在最敏感家裡的或張鈺的電話打來。前前後後大概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保持手機放在身或不離身邊,以防不測時刻準備著。但反過來想,孫浩幫自己照看著奧生呢,徐麗如果不是孕期刻意地在意考慮空氣狀況焉待此兮!再假如她如原先半植物人或生活不能自理的話,他也要天經地義地照顧她。這麼想來,馬力的心裡釋然而自慰啦。

“嘀嘀”桌上的電話座機響起,馬力接起聽到話筒裡孫浩的聲音:“老兄,徐麗母子還好吧?辛苦你們了。”

馬力“呵呵”著說:“辛苦談不上,她現在是你的夫人,你該問她啊。”頓了頓,“你一直在參事治國理政,難得有這份閒心。說吧,有何吩咐囑託?”

“我在濟南公差,傍晚拐個彎去看你們啊。”

“你拐三百公里的彎太大吧?”

孫浩哈哈一笑,說:“你覺悟很高,我自費探探親,不行啊?”

“你說你真夠放心的,把這麼大的任務交給我們,你卻當甩手掌櫃。”

“你我還分什麼我你,我還給你看著兒子呢,我們可是扯著骨頭連著肉的關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孫浩嘻嘻哈哈地說。

“那我們的兒子奧生怎麼辦?”

“他參加夏令營去了,你擔什麼心?我們週五晚上就回去了。”

……他們家長裡短、玩玩笑笑地說一會話掛了電話。他感慨中又電話告訴了張鈺,說孫浩惦記要來看望慰問,讓她告訴徐麗,看晚上在家裡吃飯還是去酒店?她要他多買點生猛海鮮在家做著吃。他答應下午去海鮮市場採購回家下廚露一手。不知怎麼的,馬力滿心歡喜輕鬆了許多,他本來上午十點多有個去市郊縣市採訪活動,怕返回時間晚委婉謝辭了。待著無事就寫起他手上那個未完的小說。也許是太投入的原因,不覺間過了機關午餐的時間。便直接開車去海鮮市場旁的鍋貼店要一份三鮮鍋貼餃吃完後,徑直走進海鮮市場開始蝦、蟹、蝦虎、蟶子、蛤喇、海蠣子、扇貝、活海參、活海蜇的採購。完了,那賣鮮海蜇的攤販建議他買點海蜇腦子、海蜇頭、海蜇爪子,並教他回去怎麼做。他想想也是,這些東西在北京別想吃到,就答應著一一賣了點,準備晚上突出海蜇宴的特色。回到車上見時間已過三點多,他直接開車到張鈺協會的院子裡電話於她,她應允著說一會出來。等她的時候見會長的車開進來,他開啟車門下來與其招呼著。兩人會意笑著握手寒暄問候中,張鈺便翩若輕雲、嫋娜似柳般地出現在眼前。兩人主動邀約會長晚間去家裡作陪遠道而來的孫浩,會長見其心誠且他們又是特別的那種關係,也沒推辭爽快應允,相約六點不見不散。倆人回到家裡。徐麗見買這麼多的海鮮詼諧地說:“你們想把黃海搬到家裡啊!”

“我們還要把黃海吃到肚子裡呢。”張鈺說完又轉對保姆大姐說:“大姐,你先煮兩隻螃蟹、幾隻活蝦讓徐麗姐母女吃吧。”

保姆大姐答應著去了廚房,馬力壞笑著朝徐麗看著,她見此“咹”了一聲說:“我知道你看我現在難看,但我心裡也難堪極了,沒辦法啊。”

“你這是妊娠心虛綜合症,別不自信,你讓他懷個試一試。”張鈺朝馬力擠了一下眼睛說。頓了頓,又摟著徐麗的肩膀說:“你這個時候的美,才是母愛的醉春天,我已經醉完醒來了。”

徐麗與張鈺說著話的當兒,馬力去廚房與保姆大姐切磋海蜇宴的事,她很自信地說自己漁村長大沒問題。他就放心又走到客廳舉著大拇指點贊著保姆廚藝蠻好。

此時,保姆大姐將煮好的螃蟹、大蝦端來放到徐麗眼前,接過馬力的話茬自誇地說:“我是海邊漁村長大的,每年這個時候,村裡漁民一船船海蜇打撈回來,又一筐筐地抬上岸加工海蜇皮,我母親中午晚上放點青菜熗炒海蜇爪子、燉海蜇腦子。我坐在蒲團上一邊拉著風箱燒柴火,一邊看著她熟嫻地做著,不知不覺中就學會了。”

張鈺聽了好激動,說:“那你抽時間帶我們去你們老家漁村吧。”

“行啊,只要你覺著你姐行動沒有問題,我們隨時隨地都可以去。當年公社幹部下鄉都喜歡吃我母親做的飯呢。別看我母親現在七十多歲了,還能做一桌好菜呢。”

“徐麗姐,你的預產期是下個月,還有二十天吧?”張鈺問道。

徐麗剝著大蝦的殼,想了想說:“對,沒有錯,你不會要帶我去吧?”

馬力提醒她說:“你可別想一出是一出啊。”

“你別大驚小怪的,我也不是沒有生過孩子,我心中有數。”張鈺說著又徵求著徐麗說:“徐麗姐,那明天週六如何?”

“也行啊。正好我待在家裡太悶,想去市郊走馬觀花。”徐麗說。

馬力站在徐麗背後手指頭朝張鈺點著、嘴巴張著無聲地說著什麼。保姆大姐看著笑了笑又進廚房準備去了。

臥室傳來了鈺瑤醒來哭著喊媽媽的聲音,張鈺急忙進去將她抱了起來,說:“寶貝,你醒了。”

鈺瑤立刻就不哭了,“媽媽、媽媽”地叫著,張鈺心裡那個高興啊。

馬力也進來說:“鈺瑤,快叫爸爸。”她沒有叫不說,還把頭轉了過去,張鈺笑著說:

“看,連鈺瑤都不待見你,你在家裡真多餘,是不寶貝?”鈺瑤被張鈺逗著“咯咯”著笑起來。

馬力小聲說:“你跟徐麗說話注意點好不?你說要去保姆大姐的老家,太危險了吧?”話剛說完,他的手機響了,就去拿著接起說:“我說你不會到站了吧?”

“快了,列車廣播員說馬上到站了,我估計到出站口十幾分鍾吧。”

馬力急忙說:“好、好,你從東站口出啊。”掛了電話轉對徐麗說:“這老兄到站提前了,我接他去。”

一出門到院子後熱浪滾滾,開了車門進駕駛室的皮座有點燙,他忙開啟車窗通風發動起車、開啟空調開車朝火車站駛去。這段距離不堵車的話,走快速路最多十分鐘的車程。今天還算順暢,車到火車站東出口旅客剛出,他伸著脖子往那看著。不一會兒,人群裡出現了孫浩的身影,他注視著一直到跟前雙手握著,說:“你啊,都成星星、月亮了,隔我們,不,是隔你那位太遠了,夠不著啊。”

“你不愧是寫小說的,語言很豐富啊。”

“這會兒,你那位恐怕兩隻螃蟹、兩隻大蝦吃完了,我出門前就吃上了。”馬力詼諧著說。

孫浩也“呵呵”著笑說:“她這回養尊處優地養肥了吧?”

馬力轉頭瞪他一眼說:“你留點口德,她還不是為你孫家留個後啊。”

“這也就對你說嘛,我跟她哪能這麼說?”

“嗨嗨,你跟我講清楚,對我你可以粗話,你兩面三刀啊?”

孫浩急忙轉移話題說:“你就不想問問你兒子的事?”

“他怎麼了?我都進中國好人榜了,他可是根紅苗正,你可不能把他教壞了。”

“我說你今天吃槍藥了?就不能想好?這麼跟你說吧,你兒子奧數有潛質,學校安排參加奧數夏令營了,那可不是隨便能參加進去的。”

馬力驚訝地問道:“真的?我當是那種普通、單純玩的夏令營呢。”

“照目前看,有可能進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你坐井觀天哪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啊?”

“這麼說,我照看你媳婦母女倆、今天買那麼多生猛海鮮還對了,晚上我請你喝法國洋酒。”

孫浩拍了拍自己的隨身攜帶的手提包說:“你有法國路易十四XO酒?我包裡有一瓶,山東的一個CEO昨天送的,還比較貴。”頓了頓,“看過馮小剛導演的電影《甲方乙方》嗎?那傅彪喝路易十四醉了都不捨得吐。”

馬力似乎有點慚愧地說:“我啊,就有琅琊臺50年的封壇酒。那年公司改制前我去採訪,老總喝多帶我去酒窖看,直接開啟封壇大缸香氣撲鼻,我說這酒肯定比中午喝得要好得多。他就讓管倉庫的給我灌了一桶,至今未喝放著呢。”頓了頓,“還有我們老家的年份老酒,這兩種酒包裝不好,至今還不好意思讓你喝呢。”

孫浩想也沒想就說:“你要這麼說,我今晚就喝那琅琊臺酒,至於那年份老酒留給我媳婦生孩子坐月子喝吧。”

“你這是強盜邏輯,你那法國路易十四,能頂我那窖藏酒難說,我‘大意失荊州’說漏嘴。不過,讓你嘗那麼一點還是可以的。徐麗坐月子也不能敞開喝,等我兒子,不,是等我們兒子進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了,敞開喝是可以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今晚稍微嘗一點。”

果然,當晚間豐盛的生猛海鮮和海蜇宴開始的時候,馬力倒了幾兩斟到酒杯裡酒香滿屋。王會長喝的是年份老酒自然稱好,孫浩品一小口琅琊臺年份酒連連“嗞嗞”著也稱好。加上這一桌美味佳餚,他算是領略了這美妙絕倫、怎是茅臺年份酒能比的呢。他當著他們的面,也不是誇張,稱這些年喝過的酒各種各樣的無數。似乎這個酒的意義、感覺、口感真不一樣啊。如此,美酒喝出個絕倫無比,夫人也見了安然無恙,生猛海鮮吃得美味可嘉,足矣!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悄悄起來,也沒有打攪他們,出門打車到火車站坐上第一班高鐵返回了。

早晨醒來時,馬力見張鈺和鈺瑤依然熟睡著,便小心翼翼地開門走出。見保姆大姐在廚房做早餐,去倒一杯水坐在沙發上喝著,只見徐麗開門出來。他急忙站起打著招呼又倒一杯水遞給坐下的徐麗,說:“你真不必起這麼早,怎麼不多睡會兒,他呢?”

徐麗喝了兩口水,說:“現在已經坐在濟南的高鐵上,他身不由己跟你不一樣啊。”頓了頓,“我想今天去海邊漁村,期待中有些激動,好像肚子裡小傢伙也有點騷動呢。”

“是嗎?那你說我們還去不去?我們聽你的。”

“昨天定了,人家也打招呼安排了,還是去吧,別因為我掃大家的興。”

馬力點點頭說了一句“好”,就見保姆大姐端了一碗雞湯出來,對徐麗說:“我把雞湯熱好、你慢慢地喝吧。”

趁此,馬力站起來去了洗手間,徐麗一湯匙一湯匙地喝著雞湯。張鈺也惺忪著從臥室出來,說:“徐麗姐,你起這麼早啊?”

“我得響應你的號召,咱們不是要稍微早點出門嗎?我可不能拖你們的後腿。”

張鈺“噢”了一聲坐在沙發上,忽然情緒上來了,說:“那海邊肯定有沙灘,我們帶上泳裝吧?”

徐麗“咹”了一聲說:“你可以、我可不敢去冒那個險啊。”

保姆大姐從廚房端出一盤煎豆腐、一盤西紅柿炒蛋,說:“我把早飯做好了,準備吃飯吧。”

張鈺禮貌地站起來,跟在她的後面進了廚房。她提示著說:“廚房的活不用你,你該看看鈺瑤醒了吧。”

張鈺拿著筷子和碗放到餐桌上去了臥室。鈺瑤剛好醒來喊了一聲“媽媽”。她笑著說:“寶貝,你醒了,媽媽抱抱啊。”說著,就抱她吻了一下到客廳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拿起湯匙開始給她餵雞蛋羹,“來,寶貝吃一口。”

隨之,豐盛營養的早餐擺滿飯桌,大家有滋有味地吃著。保姆大姐不停地給大家新增著小米粥,遞著饅頭片。馬力最先吃完,就搬嬰兒車放車上去,又回來搬兩箱啤酒和紅酒。她們也收拾好開始出門,張鈺提著兩個手提袋中,一個是給鈺瑤準備的東西、一個是張鈺頭天去購物商城給保姆大姐的母親順便買的兩件衣服。

一路上風光無限讓她們目不暇接,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這個背山面海的漁村、此前被評為“中國最佳宜居鄉村”。漁村已有近四百年曆史,村莊呈長方形分佈在山坡,密密的果樹林木中露出點點紅瓦石頭牆。徜徉其間奇峰突兀、白雲縹緲、青翠耀眼、山海相擁,如觀日出這裡不比從泰山觀日出遜色。且能聽到碧海發出的濤聲,享受到仙山聖水的神韻,欣賞到山海相擁、群鷗凌飛、山海一色的奇觀。車進了村子裡停在橋頭,他們左拐右拐地推開河岸旁一座石頭房屋院子裡,看見一位衣著樸實、和藹可親的、看上去不到七十歲的老人正在喂著撲閃在院裡的一群鴿子,一隻小狗追隨在她的身後。

“娘,我們回來了。”保姆大姐一聲喊叫後,老人回頭欣喜中招呼著馬力、徐麗和張鈺他們,說:“孩子們,快進屋吧。”

他們幾個人上前寒暄著握著老人的手,偎依著她進屋坐土炕上。從窗戶往外能看到層層疊疊的巍巍青山,片片依山傍海的梯田形茶園。保姆大姐回到家的亢奮掛在臉上,也喜於言表。水果盤裡的水果、黃瓜、西紅柿都是自家院裡摘的,老人拿起挨個遞著讓他品嚐。張鈺咬了一口黃瓜驚呼著味道特好,徐麗則手拿西紅柿吃著也說味道不錯。老人潛意識裡感覺與張鈺有點似曾相識地看著她,問道:“你這孩子哪裡人啊?”

“我……我不知道我哪裡人,我只聽說我襁褓中被送到孤兒院長大的。”

老人驚覺中真言道:“我三十年前在村裡當婦女主任時,撿到一個嬰兒,後來也送孤兒院了。”

張鈺一聽立馬“啊”一聲急著說:“大媽你不會懷疑是我?這再怎麼離奇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

徐麗見此急忙用手捅她後背一下,那保姆大姐也忙錯開話題問道:“娘啊,你採的春茶放哪去了?我想快給他們泡一壺綠茶喝。”

老人腦子也不渾濁,似乎隱隱感覺自己的話冒失點,說:“我下炕找去。”

保姆大姐扶著老人走到正間裡開啟廚櫃找著,說:“娘知道說漏了嘴,我不說了。”

“他們對我太好了,想來我們這玩,咱先不說這個,另找話頭說這事。”

老人找出茶葉盒和茶壺,保姆大姐開始泡茶,老人一時默默無語想著開啟鍋蓋端出一盤煮雞蛋和一盤海米,說:“喝綠茶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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