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春的季節(1 / 2)

小說:非凡de人生 作者:張廣傳

春天是播種的季節,就如民間所言:播什麼種發什麼芽。馬力知道自己近來因為張鈺的事耽誤一些時日,便加倍努力工作,還繼續他的業餘文學創作耕耘。恰好午後有點靈感,坐在電腦前不停地敲打著鍵盤的符號。隨之,一行行字躍然螢幕上。而寫著中QQ聊天閃動著頭像,他開啟見是劉芳先是發來一個微笑的表情,後又寫道:“哥好,好久沒有聯絡了,你好吧?不知打攪了你沒有?我無別的意思就是想念牽掛你。”

馬力想了想回復說:“我挺好的,你怎麼樣?什麼事都要想開不較真。”

“我心態很好,生活的事已經很想開了,呵呵,我不再是原先的怨婦了。”

“那很好啊,我知道你很堅強,也有思想,什麼事不會難倒的。對了,我給發個微信朋友圈的帖子你看看。”

“這我懂,你現在說晚了,呵呵。”

“朋友圈釋出一個帖子寫得好,值得你看看。我選幾段與你共勉:我老了,我感到徹悟。再無少年的懵懂,再無年輕的氣盛。閱盡世上多少事,體察人間多少情,是非曲直心有悟,不再盲從與迷信,往事如煙隨風去。滄桑變換不覺驚,氣定神閒觀世象,心靜如水不興波。下午或晚上泡一壺鐵觀音或洞庭花茶,細細品慢慢飲,讓汗珠從額頭冒出,讓血管渾身微微舒張;漫思靜想美女、高位、鈔票、豪宅、香車、存摺……俱往矣,數風流人物,就是自己!我老了,但今天仍是我,人生中最年輕的一天;抓住青春的尾巴,把花甲當花季,活好當下,活得健康,活得快樂,活出質量,活出精彩。想誰電話,想誰就約,喜歡就買,困了就睡,想去哪玩去,不必活在別人世界裡;世間沒有來日方長,只需把記憶、牽念留在心間。而記住以下24點:睡得早一點、動作慢一點、食量減一點、吃得雜一點、晚餐早一點、食物熱一點、水喝多一點、鹽吃少一點、運動多一點、心放寬一點、浪漫來一點、名利淡一點、知足會一點、年齡忘一點、閒事少管點、凡事看開點、朋友多交點、微笑多一點、愛好廣一點、打扮美一點、旅遊來一點、老年瀟灑點、麻將贏一點、老酒抿一點,健康快樂便會 “一點”。 加 “一點”的累積,記住堅持下來自然會快樂多一點,壽命長一點。愛自己,活在當下,幸福安康,開心陽光每一天!”

劉芳看後回覆說:“你放心好了,我現在很陽光,就是想你這個大朋友。”

馬力從字裡行間能感覺到她的心境與精神狀態的,便發了一個微笑與OK的表情。寫道:“念想別妄想啊。”

“你把心放肚子裡吧,我心知肚明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能偶爾跟你聊幾句就知足了,那你快忙吧。”

馬力給她發了一個“好”字,雙手托腮想了想繼續他的寫作、卻一時沒了那種靈感,又回想著剛才與劉芳聊天的事。她的牽掛實際上是那種空中樓閣式的精神慰藉。而相比之下他則多了生命的豐盈。風塵已經漫過了芳華,時光彈揮間便有些許心慌。心慌慌是因為偶然拾憶起相遇的流年,那是一種真切的、值得回味的一枝一葉總關情的細節。人生僅僅幾萬天而已,無論牽掛他(她)人、還是被其牽掛,亦不論親情、愛情,還是友情,牽掛的人肯定值得去珍惜,那牽掛自己的人更要小心翼翼地珍藏於心間。時不時地掏出來於陽光底下曬一曬,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情愫由心而發。既然難以靜下心來,他便從書櫃裡拿起一本《平凡的世界》小說看了起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張鈺將電話打了過來,問他怎麼還不過來接她?他這才如夢初醒般地看了看錶上的時間已過下班時間。忙起身收拾一下急急地開車去接她。這個時候算是下班高峰期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接到她將近六點了。兩人對望了一眼,他就告訴她自己下午閒暇發呆,閱讀小說很投入便忘了時間。她聽了贊他難得有靜心發呆的境界後,又質疑他有時間看小說咋不靜下心來寫呢?他不想告訴她自己與劉芳聊天的事,以免引起誤會。女人對於自己的男人與異性的交往與聊天還是很敏感的,一旦生疑那可不是小事啊。所以,他只是坦言自己沒有心情和靈感寫也枉然。回到家裡後,鈺瑤就撲進張鈺的懷裡一口一個“媽媽”叫著,這讓她倍感幸福抱起來吻了幾下。馬力見此從嬰兒車裡將瑾瑾抱起來舉到頭頂,她讓他悠著點別冒冒失失。保姆大姐在廚房裡忙著做飯,隨後將拌好的黃瓜海米端出放在餐桌上,與他倆招呼了一聲,就又去了廚房繼續忙去了。此時此刻這家的感覺,是他倆一天中最放鬆、開心快樂的,而這種快樂的感覺有一部分是遠在京城的徐麗賜予的。他在這麼想著的當兒,徐麗真就打來微信影片電話,他明白她想女兒的意思,急忙開啟按鍵對準瑾瑾,她則一聲接一聲地喊著瑾瑾的名字說著話兒。張鈺這時候也抱著鈺瑤湊上來炫耀著說:“徐麗姐想你的寶貝就來啊,這母女在一起的感覺真好。”

“你少刺激我,你以為我不懂親情的愉悅幸福?可我哪有分身術啊。”頓了頓,徐麗又說:“等你今年把鈺瑤一送幼兒園、我就接她回來。對了,也讓保姆大姐一起來。”

“好啊,但大姐也不一定能去啊。”張鈺說著中保姆大姐又端菜出來聽到後,問道:

“你們要我去哪裡啊?我就覺著這裡好。”

張鈺對著徐麗影片說:“聽到了吧,大姐哪也不想去,你的小算盤兒打得恐怕有點懸。”

微信影片裡的徐麗說:“我跟大姐說,她會願意的,是不大姐?”

這時候,保姆大姐聽明白了,朝張鈺笑一笑,對著手機影片裡的徐麗說:“你是要我去北京吧?”

“是啊,大姐你等鈺瑤上幼兒園,抱著瑾瑾來北京跟我們生活如何?”

保姆大姐一聽爽快地答應著說:“行啊,你們都是好人,我在哪都一樣,我已經把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呢。”

“那咱們可這麼說定了,到時候別反悔啊。”徐麗興奮地說。

張鈺“呵呵”著說:“你這手伸得忒長,挖牆腳挖到我們家來了。”

“不挖不行啊,大姐跟瑾瑾肯定感情不淺,也算是瑾瑾的半個媽啦。”

保姆大姐答應著說:“那不假,我剛說已經把孩子當成自己的帶養啦。”

馬力突然喊了一聲說:“哎吆,怎麼有煙味了啊?”

張鈺和保姆大姐一愣吸溜著鼻子,徐麗則忙說掛了再聊就招呼著關了影片電話,張鈺手指著馬力說她們正聊到興頭上讓他攪了局。他則壞笑著嚷著自己餓了。保姆大姐急忙進廚房端來美味佳餚放到飯桌上,大家隨後坐下吃了起來。張鈺想到鈺瑤秋天要上幼兒園的事,將她吃的東西夾到碗裡、給她一個勺子看著讓其自己試著吃,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呢。保姆大姐喂著瑾瑾吃著眼睛也沒有離開鈺瑤的視線。馬力見此急忙拍著影片錄了下來儲存起來,又把拍保姆大姐喂瑾瑾的影片一塊給徐麗發了過去。徐麗看完後不一會兒反饋點讚了。他讓張鈺看了看,她就直接給自己發在微信上收藏了,又轉發到朋友圈裡。隨後,夜裡前前後後地被跟進點贊點爆了,這也在他倆的預料之中。當今是一個資訊大爆炸時代,資訊無處不在、無孔不入。人們無時無刻不在體驗享受著資訊時代的便捷,他倆同樣也不例外。馬力現在則不拘泥於光看央視新聞聯播,他發現微信可比電視、報紙,甚至是電腦網路更便捷操作,這手機在手使用瀏覽中包羅永珍,想看啥就看啥。與時隔千里,甚至萬里的親人朋友進行溝通對話影片,拉近了相互之間的距離,讓一切不可能變為可能。而手機固然是拉近距離的工具,也拉遠了人與人距離。很多時候近在咫尺,卻不想說話交流而由手機來傳。如此說來事物都有兩面性,只是一個尺度問題。以前有事寫信,而今一個電話、一個電子郵件、一個微信、一個影片即可。真正見面的時間、面對面交流的減少,或多或少影響其感情。既然說它是工具,就得恰到好處地運用它去為人類謀福祉,而不是變成手機工具的奴隸。

夜已深了,他們將鈺瑤和瑾瑾安頓睡了後,倆人倚在床頭上各拿著個手機看朋友圈、瀏覽資訊什麼的。而原先可不這樣的,各自或抱一本書看著悠然自得、受益匪淺。一段時間以來,除了所謂的那點床上“事”外,倆人晚上因此自然語言交流得少了,這種跡象卻讓兩個當局者迷著沒有察覺到。看來他們的婚姻保鮮期中的那種卿卿我我的情感,不是在危言聳聽、駭人聽聞如此這般,或許有一天會被這個手機“第三者”所湮滅。後來,他們相擁而睡,夢中被鈺瑤的哭聲驚醒,張鈺惺忪著眼睛將她抱起來安慰著中,感覺她有點發燒將馬力喊醒。倆人倦意全無感覺孩子發燒無小事,怕感冒發燒引起肺炎什麼的。急忙穿好衣服又給鈺瑤包裹嚴實,叮囑好被弄醒了的保姆大姐,就急匆匆地開車去了醫院急診室。值班醫生詢問觀察後,建議打一支退燒針、掛個吊瓶先留院觀察一下。這畢竟是凌晨的時間,人少、手續也簡單,張鈺摟著鈺瑤很快就掛上了吊瓶,漸漸地,鈺瑤睡了過去。倆人對望了一眼,總算舒了一口氣,分析著鈺瑤發燒感冒可能夜裡蹬被子著涼的原因。孩子一天天見長、腿的力氣自然也大了,往後得特別注意避免類似的發生。到天漸漸亮的時候,保姆大姐惦念著打來電話詢問一下。張鈺說看上去無大礙、鈺瑤正睡得香,等醫院上班再去兒科專家門診看一下。如果沒有大礙直接帶她回去了。保姆大姐在家裡熬了小米粥、煮了雞蛋、熱了牛奶、炸了饅頭片、拌個鹹菜等候著,就喂瑾瑾吃飽喝足逗著她。等馬力開車帶張鈺和鈺瑤回家,牆上掛鐘錶針已經指向九點。倆人回來的路上想起“五一”假期徐麗來,曾經與他們商量需不需要給保姆大姐加錢的事?加上鈺瑤的發燒感冒才切實感覺到:這大姐帶倆孩子的辛苦不易。人心都是肉長的,當即決定給她每月加一千元的獎金。當張鈺一說,保姆大姐拒絕說他們給自己的工資已經很高了,而且加不加獎金自己都會盡力看管好孩子的。這讓倆人很是感動不已,商量著只有變通著給她和她母親網購衣服算了。張鈺則自告奮勇說這是自己的強項不勞他大駕了,他笑了笑點頭稱道。既然有心有意,她讓他出門開車送到麥凱樂購物中心門口下來,看著他開車一溜煙兒駛去,才進一樓珠寶區前前後後的挑來挑去、比來比去,選了一條金項鍊給老人、另一條是個金吊墜才回單位。

馬力回辦公室在電腦前喝一杯清茶、放一曲舒緩柔和的音樂處理回覆著郵件。他現在學會了讓自己安靜,把思維沉浸下來,漸漸減少慾望沉澱著。讓自我常常歸零,把每一天當作新起點去慢慢梳理新的未來,這實際上也算是一種修行。

“嘟嘟”桌上的電話響了,馬力接起後聽到是報社總編室主任與主機聯絡有關“一帶一路”國際合作北京高峰論壇期間的約稿。他對一年一次的“一帶一路”論壇的特別寓意及其重要性已經諳熟,便欣然答應下來。有道是:“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一帶一路”島城元素如何呢?於是,馬力帶著自己的思路跑商務局、國資委以及部分企業瞭解到,島城積極融入國家“一帶一路”戰略可謂“揚眉劍出鞘”,先後與沿線三十多個國家開展“絲路對話”系列活動,境外在建經貿合作園區近二十個,“走出去”的企業多達一千五百家,意在打造國家“一帶一路”戰略的排頭兵和橋頭堡,提出了“鞏固東盟南亞、拓展歐盟中亞、提升非洲中東、深化歐美日韓”重點市場的全球戰略佈局,全力推進“一帶一路”經貿合作。這些舉措務實而有效,馬力趕在“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前寫好文章發回報社。到論壇開幕的第一天就以頭版頭條醒目標題刊發出來,他感覺到與報社的默契是珠聯璧合啊。

徐麗第一時間透過微信看完不少網路轉發馬力的這篇文章後,給他在微信上打聲招呼、點贊一番,說自己正在論壇上呢。他“呵呵”著也給她點了個贊,倆人聊了一會兒天、各發一個再見的表情各忙各的。

馬力想,自己能寫不假、卻趕不上徐麗親臨“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聆聽各國政要身臨其境的感覺好啊。或許當年自己真去北京報社總部了,這會兒也或許與她一樣有此機會呢。以阿Q的精神這麼思維著反倒使自己的心情豁然開朗、猶如陶淵明筆下的“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一般。這人啊,有時候還真不能較真、攀比、鑽牛角尖。否則,會煩惱心存不平衡感,久而久之生出事來。夜裡上床後,他把這種想法跟張鈺道出來,她點了他額頭一下,說:“你啊,現在悠然自得得可以。有兒有女、有我這年輕貌美的嬌妻陪著偷著樂吧。徐麗姐呢?現在還奔跑在事業的路上,有兒子不多見、有女兒稀見著。再說了,她那孫浩比她大多少?而我比你小多少啊。”

“哎,這還真是啊,我是得偷著樂、知足常樂,那我現在請跟你樂一樂。”馬力說著順手摟住她的頭、壓……

早晨醒來,拉開窗簾陽光射來,推開窗門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看著張鈺和鈺瑤在美美地睡著,馬力的心裡自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怡然自得。推開房門見保姆大姐在廚房忙著、瑾瑾則在客廳靠廚房門口的嬰兒車裡玩著,他走上前將她抱起來,朝廚房裡看著中剛要打招呼,被保姆大姐搶過話茬說:“哎,你總是這麼正點醒來,她娘倆還在睡夢中吧?”

他“嗯”了一聲說:“她們真不如人家瑾瑾呢。”

“你這人一說話就能分出個近遠,什麼人家瑾瑾啊?哪一天一不注意讓她父母聽見了,那可不好。”

“哎呀,看我這張嘴……”還沒有等他說完,張鈺走到客廳問道:

“你的嘴怎麼了?”

他忙掩飾著說:“口乾舌燥,你給我倒杯水?”

“行,看你辛苦抱瑾瑾,也不是不可以啊。”說著,她去飲水機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他、一杯自己喝完,從他懷中將瑾瑾抱過來,說“寶貝,你怎麼起這麼早?你那個懶覺小姐姐還在呼呼大睡呢。”

瑾瑾被逗著“咯咯”地笑了,保姆大姐端過來雞蛋羹,說:“你喂她吧。”

鈺瑤也從臥室出來喊著“媽媽”走過來,馬力喊著她叫“爸爸”。

張鈺見此就笑了起來。說:“大姐,我們還真有成就感啊。古語說‘六月天孩兒面,說變就變。’要我說啊,親不親?孩兒嘴最真啊。”

“那是,連個小狗小貓你跟他在一起時間長了也特別有感情呢。”

說話間,早餐就擺在了飯桌上,馬力給鈺瑤一個煮雞蛋讓她自己剝著吃,保姆大姐從張鈺手上接過瑾瑾一邊繼續喂她吃雞蛋羹、一邊看著她倆吃飯,想著剛才張鈺說她倆成就感,心裡那種成就感頓時油然而生。飯畢,倆人招呼著出門開車上班。他去西海岸新區參加影視基地的一個採訪活動。午後吃過主辦方提供的工作餐後,回到辦公室坐在電腦前開始改寫稿件中,高彤突然將電話打到了辦公室,哭泣著敘說自己的先生心肌梗死沒有搶救過來英年早逝。馬力驚駭得愣住呆呆地有那麼幾秒鐘沒回過神來。接著,勸她節哀順變別垮了自己。而令他更吃驚的是,高彤那口子與前妻生的幾個孩子到家裡翻箱倒櫃,把身份證、銀行卡、貴重的和田玉翡翠以及牆上掛的名貴字畫洗劫一空。他聽了氣憤地說:“這還得了,反了他們,你打電話說,你給他們看遺囑,讓他們現在就來,我馬上就過去。”

高彤試探著說:“他們能聽我的,會回來嗎?”

“你不打電話說,怎麼知道他們不會來?他們沒有那個膽。”

話還真讓他說準猜對了,幾個人不一會兒來了,見馬力在場一個個的不安怯場。其中的女兒瞪馬力一眼,似乎隱隱中有先聲奪人的意思而不冷不熱地說:“你倆怎麼搞到一起了?”

馬力不卑不亢地說:“你說對了,我們十幾年前就認識了,她的第一任丈夫是我給撮合的,你們的爸爸與她也跟我有關係,怎麼著吧?”

“我……誰能怎麼著你啊。”眼前的這女兒聽他一說怯怯地說。

“我料你們也沒有那個膽,你們能回來算你們有點良知和責任心,讓你們回來是我的主意。”馬力說著便指了指高彤問道:“她與你爸爸是什麼關係?你們與她又是什麼關係?你爸爸與她共同有一個你們的妹妹以後誰撫養?”馬力這一連串問,讓他們面面相覷、張口結舌,“你爸爸把你們一個個倒是安排得妥妥當當。可你們的妹妹、你們眼前的這個小媽媽日後怎麼辦?你們想過嗎?我告訴你們,你們一個個不都是黨政機關裡的公務員嗎?中央也一直倡導幹部德為先,你們的德現在不用我說了吧?你們也應該知道你們的爸爸屍骨未寒,那些當幹部、當領導的兒女們來搶掠財產的後果吧?至於怎麼補救?我想你們也不傻,我和高彤是吃記者這碗飯的,市委市政府特別是紀委監察局什麼的,我倆比你們這些東西熟悉,各自去好好反思掂量去吧。”

“你怎麼說我們是東西?有事說事別罵人啊。這是我們家內部的事,我爸爸的東西我們都有一份,你一個外人管得著嗎?”說這話的還是剛才的那個女兒。

“那我說你們不是東西好嗎?”

一旁那個大概是兒子的急忙捅了她一下,緩和著口氣說:“你算是長輩也別激動,我們做這事有點不妥,你容我們思量思量。”說著朝旁邊的兄妹使了一個眼色出門到樓道上竊竊私語了一會回來說:“你看看,我們真讓你見笑了。我們原先想留點念想,沒想到把事情弄得這麼糟糕,我們這就回去把拿走的東西還回來。”

“算你們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就在這等著你們再回來。”馬力的話還是有震懾力的。看他們羞愧難當地走去,淚眼汪汪的高彤幽怨地看著馬力。突然爆發性地上前抱住他大哭。他一時有點懵愣動也不敢動,生怕她雪上加霜痛苦不堪。少頃,她似乎隱隱中領悟到什麼鬆開手、哭聲而止,任眼睛淚流不止,說:“我沒有事了,你也幫我解決了問題,你走忙去吧。”

“你真沒有事了嗎?那……你節哀順變,我真有事去,等會兒他們回來,你就說我去紀委了。”馬力說著開門到樓道關上門站了片刻,見屋內無特別動靜,就走下樓開車去了張鈺那裡。她見他的情緒變化就知道有事。便急忙將自己剛泡的茶杯遞上去讓他喝茶鎮靜一下。

“你……平常不來我這查崗啊,怎麼今天想起來了?”張鈺“呵呵”著故意逗著他說。

馬力喝了一口茶,瞪了她一眼說:“你少激化我們的矛盾啊,小心別招惹我、我現在心氣兒特不順暢。”

張鈺笑著問道:“誰惹你了?我可乖了,沒有啊。”

馬力把剛才在高彤家裡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與她聽了。她也有點替高彤抱打不平、說那幾個道貌岸然的兒女可惡,該舉報紀委監察局或給他們曝曝光警示一下。是啊,當今世風日下的都市生活裡,這種事也算是司空見慣。現在的人怎麼了?逝者屍骨未寒,卻為爭奪家產而不可開交的層出不窮,令人心寒。如果要怪,就怪人的價值觀畸形取向使然。

就在馬力開車與張鈺回家的路上時,徐麗將電話打來了。張鈺接起與她噓寒問候了一下,她疑慮地說:“你說馬力去高彤家仗義的事,我該不該跟你說啊?”

“徐麗姐,他已經如實告訴我了,我還挺佩服他仗義執言的,那些兒女真的挺可惡的。”

徐麗在電話裡說:“那既然這樣,我說了也是多此一舉。但有一點我得告訴你們,那些被拿走的貴重物品又物歸原主了。”頓了頓,“這樣吧,你們幫我買個花圈、告別儀式時替我送去,錢我微信轉給你們。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那種場面太刺激我,我還是迴避為好。”

張鈺急忙轉移著話題說:“知道了,你要是再晚點打來電話,我們就到家、你也能看到你那寶貝女兒瑾瑾啦。”頓了頓“這兩天大姐正在教她叫‘媽媽’,說不定你下次回來,她會叫你‘媽媽’了。對了,我買了金項鍊準備獎勵她呢。”

手機裡的徐麗說:“替我謝謝大姐,這金項鍊算我送的,我微信一塊轉給你。”

張鈺急忙說:“那可不行,主意是我想的,咱一碼歸一碼、親姐妹明算賬。”

“好,那先依你,我週末有空就回去啊。”

“你想瑾瑾了吧?隨時等候你回來,她現在可愛得不行啊。”

……她倆通話、馬力開著車始終沒有機會插話的份兒。而到家後他便從嬰兒車裡抱起瑾瑾逗著,鈺瑤被張鈺抱起一口一個“媽媽”叫著去臥室了。保姆大姐在廚房只是與客廳的他打了聲招呼繼續忙著做飯。平凡、具體、安逸、溫馨的生活,就這樣淋漓盡染地演繹在這個家的氛圍裡。他有時候在想:徐麗將瑾瑾託付在家裡由保姆大姐看管著,也使自己見到瑾瑾會睹人思人。感情這東西其實是很折磨人的,只是有的人相對理智點,而有的人則不然。他就屬於前者,會將此埋在心底掩飾著絕不被張鈺所察覺。兩個女人一個是過去時,一個是當下時,他都愛卻要愛得有度有分寸。人這種世間的高階動物是講緣分的,而緣和分是有本質上區別的。什麼叫有緣無分?有幸相識、卻無幸相守。緣是天定、分是人為,自己再喜歡卻最終不屬於自己的,再留戀也註定要失去的。生活中的緣聚緣散似乎命中註定般的。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但擁有一個人就一定要好好地去愛。對此,他一直銘記在他心裡面,並讓那份緣純潔完美的記憶留存於心間一角。

鈺瑤一早醒來,趴到大床上喊著“媽媽”“爸爸”,張鈺也沒有理她繼續睡著。馬力只好抱起她放在肚子上跟她說著話,張鈺還是嫌鬧讓他抱去客廳裡。他只好起身抱著她走出臥室,開啟飲水機給她衝杯奶粉讓她喝著。此時,手機裡傳來簡訊的聲音,他拿起看著胡堯兵發來的:“早啊,果園裡的大田草莓紅熟,你們來採摘啊”。

馬力急忙回覆道:“好,我跟張鈺說一下。”

保姆大姐可能聽到客廳裡的動靜了,便開門與他打聲招呼去了洗手間。等她從洗手間出來,他說上午想去山裡果園採摘草莓後,再去她的老家漁村看望老人如何?她很高興一口答應下來。她看了看牆上的錶針已指向七點多,便拿起座機話筒撥通後告訴了母親,就去廚房準備早餐。張鈺也從臥室懶洋洋地樣子出來了,說:“大週末的幹啥啊?”

“你快去收拾自己吧,王巖讓我們去採摘大田草莓吃。剛才我跟大姐說了,採摘完看她娘去,你不是給老人買了金項鍊嗎。”

張鈺聽了很是高興的樣子、伸出大拇指點贊一下去洗手間。他若有所思中去房間和廚子裡翻弄打點帶的東西堆在客廳裡。保姆大姐端吃的從廚房出來見此說:“你這像搬家的樣子啊。”

“這大都是人家送的,我們順手送老人吧。”馬力裝作不經意地說。

很快早餐做好了,保姆大姐又去臥室把瑾瑾抱起喊醒喂她吃飯。馬力也給鈺瑤一個煮雞蛋讓她自己剝著吃。這段時間,鈺瑤自己歷練得還真像那麼回事,自己獨立著能吃能喝,省去他們不少的心。看來少一些溺愛,放手多一點培養孩子從小自理能力很必要的,到吃完飯收拾停當才八點多一點。他們出門開車上濱海大道一路車流不大,到王巖的果園見屋頂的炊煙裊裊著,保姆大姐笑著預言能趕上第二頓飯。果然不出她的所料,王巖挺著個大肚子正在院子餵雞,見他們到來一陣的驚喜。胡堯兵也聞聲忙從屋裡出來說他正在燒柴燉鍋裡的一隻大公雞。大家彼此寒暄中,張鈺挽著挺大肚子的王巖進屋上炕。保姆大姐從推著的嬰兒車裡抱起瑾瑾,與胡堯兵一起跟進去了。剩下馬力把抱著的鈺瑤放下來,她朝旁邊吃食的幾隻雞走去,那雞也不怯陣“咕咕”叫著任她觸控。那隻狗狗擺著尾巴跟在一邊,不遠處的山間山雞鳴聲陣陣傳來。馬力到車上拿來路上買的一束香花喊張鈺一聲。她聞訊急忙從屋裡出來,見他手裡的鮮花明白他的意思,便抱起鈺瑤朝果園深處走去。到她母親的墳前後,她將鈺瑤放下朝墳墓磕三個頭、唸叨幾句話,抬頭時已經淚水漣漣。張鈺一口一個“媽媽”叫著,馬力已將手中的鮮花放在墳前又扶她起來。倆人默默無語地會意著,拉著鈺瑤的手肅穆有頃,才原路返回到房屋的院子裡。保姆大姐急急地迎了出來,從馬力手中接過鈺瑤說:“快進屋上炕喝雞湯吧。”

王巖也在炕上與他們招招手示意進屋上炕。進屋見飯桌上已擺滿吃的喝的自然食慾大振。保姆大姐提示他們留著肚子中午去老人那有生猛海鮮吃,並邀請王巖、胡堯兵一起去,王巖則委婉地謝絕。張鈺插言說謝絕得對,又娓娓道出徐麗也如王巖這孕期,去海邊漁村老人那不一會,肚子裡的寶寶告急,只好開車去醫院終止妊娠,弄得大家好不緊張驚訝。所以,這一次張鈺和馬力不主張王巖去的。他們說著吃喝完,就進果園採摘起大田草莓唻。那草莓吃起來的味道不需要形容就一個字:美!到最後他們走時吃著的、拿著的,依依惜別直奔海邊漁村的老人家。

知道他們要來,老人吩咐兒子兒媳婦準備著時令果蔬和生猛海鮮,她已經也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他們從小失去母愛自然把老人當母親而親如一家的。關係到了這個份上,老人也是他們的老人,這裡的家也等同於他們的家。臨近中午時,馬力開車到了海邊漁村的老人家,三代人見了面那份親熱溢於言表自不必說。張鈺將之前買的金項鍊給老人戴在脖子上、吊墜給了保姆大姐,這讓母女感激中開心不已。老人一邊摟著一個孩子感慨地說是基於兩個寶貝、大家才修來這麼大的緣分,讓女兒好生看護好他倆!

張鈺插話說:“你老不用囑咐,大姐看護他倆夠細心,也夠辛苦的。”

“這我信,我的孩子我知道,我也就這麼隨便一說,倆寶貝惹人喜歡、愛還來不及呢。”老人開心地笑著說。

此時院子裡走進老人的兒子兒媳。除老人和孩子,其他人隨之下炕穿鞋走到正間裡。大家寒暄著看那網兜裡的活海參、鮑魚、大海螺、螃蟹倒在幾個盆裡。張鈺似乎有點手舞足蹈的樣子、摟住老人的兒媳婦說:“這也有你下海撈的?”

“我哪有那本事,都是孩他爹下海網的、下海池裡撈的,咱這裡就不缺這些東西。”

老人的兒子聽著媳婦說著,憨厚地笑著對她說:“這都要中午了,你快放鍋裡煮吧。”頓了頓,“對了,外面山上的風景很好,你們去不?”

馬力朝他點點頭,說:“我是想去。”轉對張鈺問道:“你去不?”

“你去吧,我要跟她們煮海鮮吃。”說著就拿起一個活的大海參問道:“這個有半斤吧?”

“肯定不止半斤,你不去我去了。”馬力說著就與老人的兒子出門朝山上的梯田茶園走去。倆人一邊走一邊聊著,“你家海池子養著那麼多海參、鮑魚什麼的,應該靠海吃海在你們家裡弄個漁家宴,我以後可以帶人來吃著的、帶著的,建立個長期關係。”頓了頓,“對了,還有你這裡的大田茶、野生茶,山上的採不完的山菇、野菜,你可以讓村裡人採、你收購買賣。”

“那敢情好,聽你一番話茅塞頓開啊。”

倆人不知不覺嘮著中採著野菜,張鈺催他倆趕快下山。返回石頭屋裡,一桌豐盛的山珍海味已經擺在炕桌上:紅的螃蟹、黑的海參、帶綠邊的鮑魚、紫紅的八帶魚、黃花菜、綠色山野菜、灰色地瓜面包子、剝了皮的白色芋頭什麼的,不禁讓人食慾大振。末了,老人又吩咐兒子給他們準備活海鮮帶回去吃。馬力和張鈺再三拒絕也拗不過老人,保姆大姐在旁邊幫腔自己想吃自家海池子裡的海鮮。轎車後備箱裡,加上王巖讓胡堯兵準備的、已經塞得滿滿的。馬力“呵呵”說這跟“日本鬼子”進村沒啥區別啊。而最是原生態的田園果蔬、生猛海鮮,可以無所顧忌地放心吃好了。

此時,徐麗給張鈺打來電話告訴她已經上飛機正點起飛。她答應著要去機場接機就掛了電話。讓馬力走時開車去機場接著徐麗。他答應著看了看手錶、提示她們趕早不趕晚去機場,他們與老人道謝開車上了路。

崎嶇彎彎的盤山路兩邊的風景如畫。春末的午後人容易迷糊,兩個孩子不一會兒睡去了。張鈺看上去也帶著倦意有點無精打采的樣子。馬力從前視鏡裡見保姆大姐照看著孩子,就勸倆人眯一會兒、到機場喊醒。倆人也沒有客氣閉上眼睛睡了。車進入國道相對平穩起來,他靜心目視前方緊握方向盤行駛著。突然,他放在掛擋處旁邊的手機響了,他一低頭看著的當兒,前面一個路口處人行道上,一箇中年婦女也不在乎紅燈直走不停,行駛在他前面的那輛車緊急剎車。他眼疾手快也急剎車、但還是與前面的車追尾了。好在安全氣囊沒有跳出,張鈺被閃一個大趔趄,坐在後面的保姆大姐抱著鈺瑤頭上撞個泡,車上的人算是有險無大礙。可是前面車保險槓、車燈、後備廂蓋都受損了。他急忙下車與前面車的司機道歉賠不是,表示責任全在自己想回市區走快速理賠。但對方男司機不依不饒滿口橫的樣子,以為他酒駕欲報警。他看了看手錶指標不走的話誤接機時間了。此時手機又響了起來,他一看又是高彤打來的,便氣不打一處來地說:“你有完沒完?我看你打來的電話車追尾了。”

張鈺囔咕著說:“這是個喪門星。”

馬力瞪了她一眼又朝那司機討好地笑了笑,說:“要不,我微信轉點錢給你,我們回市區約個時間去快速理賠?”

“你就轉一點錢?我這剛買的新車,你不會沒有買保險吧?”

馬力急忙說:“當然買了,我找給你看啊。”說著去車上找出保險單遞給他,他看了一下見是媒體車口氣似乎緩和下來。說:

“我的車在前面不遠處4S店買的,我們去那估價。”

馬力見此人態度堅決,無奈中只好勉強答應下來。但對方提出讓張鈺抱著孩子上他的車。張鈺剛要發作被馬力止住了,說:“聽他的吧。”

那人說著開啟車門,對著張鈺說:“上車吧。”

於是,那人開車在前、馬力的車跟在後面朝4S店駛去。到4S店找評估員一算,連工帶零部件不到六千元。他想也沒想掏出手機與其加了微信、直接轉賬七千元給那個人。隨後問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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