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姜易進入的第四個世界,一睜開眼睛,引入眼簾的是黑乎乎的屋頂,身下的床板硬邦邦的,一點微弱的光源自小方桌上放著的煤油燈飄出,無法洞悉整個房間的全貌。
晚上嗎?姜易先看了一眼表,時候卻是下午2點過1分。
她緩緩翻身下床,兩步走到桌上拿起煤油燈,燈芯焦黑的尖端點上淡黃的火苗,肥白的身體盡數淹沒在渾濁的燈油中,燈油還有一半,姜易舉起油燈向四周看去,土黃的牆面,除了桌子外房間裡還有一個放在角落的木箱子,一條桌凳,其餘什麼也沒有。
姜易摸索著找到一扇薄門,推門出去,外面同樣漆黑,由於油燈照射範圍有限,三米之外只有純粹的黑暗,自己到底在一個什麼東西,姜易完全沒有概念,也沒有把握。她左右張望過後,決定先看清房子的全貌。
她將燈靠近大門,大門已經有了自然風化的痕跡,右上角的朽木剝落一片,露出木頭內部的纖維走向。剛才她是從裡面推了一把,現在她仔細找了門把手的位置,沒有,整個門渾然一體,沒有鎖和把手的痕跡。
誰家的門做成這樣?更奇怪的是,她原本以為門上的是劃痕,但是燈光照亮後,她發現那些橫豎是有規律的,像是某種字型——但不是繁體,更多具有象形的特點,難道是甲骨文?姜易舉著燈從上到下看了一圈,零星認得幾個“甲、申”之類的文字。
就在她繼續研究門板上的符號的時候,遠處傳來了男性的喊聲,“有人嗎?有人嗎?”
聲音陌生,一點殘光依稀可見,姜易迎了出來,出於謹慎的心理,她沒有大聲回應,而是高高舉起手中的燈光。
那人停了一下,隨著燈光慢慢靠近,姜易只能看見燈光由遠及近飄過來,那人不說話之後,竟然也沒有走路時衣服摩擦或者腳踏地面的動靜,如果說這因為距離太遠的緣故,姜易又發現一個詭異的事情,那燈靠近的速度不算慢,但是油燈的光芒很穩定!
姜易越想越後怕,攏著燈跑進房間,門也沒辦法鎖上,她只能背靠著門,將燈放在牆邊,自己則偷偷開啟一條門縫去看。
外面黑乎乎一團,姜易擔心自己門縫灑出的燈光暴露自己的位置,又將門緊緊合上。貼在門上去聽。
好安靜,真的有一種過於安靜的壓迫感,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姜易卻始終沒有聽見那人靠近的聲音。
難道那真的不是人?如果外面這麼危險的話,她又怎麼才能和雪梅她們匯合呢?
正在她內心猜測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嘀咕的聲音,“人呢?我明明看見人了呀?奇怪,人呢?”那人碎碎念兩句之後,周圍又一次陷入死寂。
姜易慢慢站了起來,肌肉緊繃,一腳抵著門,另一隻腳向後移,左肩膀靠著門,半矮身體,這樣即使對面人力氣比她大,進來也需要費點功夫。
門動了,像是有人輕輕推門,門被推靠到姜易腳邊的時候,她當即用力一撞,那人沒有防備當即被整個彈倒在地。
“啊,誰呀,不進就不進,你說一聲不就行了,搞什麼偷襲?”
男子叫喚的聲音,終於打消了姜易的疑心,她透過門縫看去,煤油燈倒在地上依然沒有熄滅,透著虛弱的光,
姜易當即出門而去。
燈光下,男子見姜易一個女孩子舉燈而出,開口便道,“就你一個人嗎?叫我小徐就行,怎麼稱呼?”
姜易意識到是油燈的問題,她微微傾斜手中的油燈,卻發現油和燈光絲毫沒有變化,於是她猛地對著油燈一吹,結果燈光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欸,這?”小徐不知姜易在做什麼,但是燈沒滅他也感到驚訝。
“看來這個世界一直都會是黑暗,我們只能透過油燈照明,”姜易只是說了最顯而易見的事實,然後她又說道,“走吧,我們去找其他人。”
“那好吧,這裡什麼也看不清。”小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