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扶光隨手擺弄著臺上的同心花,“你何時想出宮,都可以告訴孤。”
“謝殿下!”荷露彷彿劫後餘生般,也看向那束花,建議道:“殿下,我們很快就要啟程,恐這花壞了,以奴婢愚見,不如烘乾做成乾花,還能製成香囊,讓殿下佩戴。”
“圖個新鮮罷了,孤從來不戴香囊,”扶光道,“但由著這花枯萎,確實可惜了,你想將它製成香囊,就自已留著戴吧。”
“是,謝殿下!”
清理出雪路,使團重新上路,湉州到錦城,只用了半個月,進了城,扶光在馬車上就撩起簾子,打量錦城的風物。
錦城地處中原之心,地理位置絕佳,這裡自然是最繁華的都城,但繁華中帶著雜亂。
最寬闊的主街道,周邊竟有農家賣菜,一輛馬車碾過去,一個賣菜的老農抱著腿,躺在菜泥裡哭喊,被人指指點點。
從西城門到驛館,馬車走了一個時辰,扶光竟沒看到巡邏的衛隊,這個錦城是亂中無序。
儀仗隊在驛館門口停下,驛丞守在門口先向夏知謂行了禮,再向馬車拱手道:“外臣恭迎宣國太女殿下大駕!”
珠雲在馬車內宏聲道:“太女殿下謝大人親迎!”然後和荷露先走下馬車。
扶光戴著幃帽,走出馬車,夏知謂已經抬起手臂等著。
扶光輕輕將手搭上去,慢慢走下車凳,儀態萬千,站定,輕聲道:“有勞驛丞大人,不知大人貴姓?”
“回殿下,外臣姓谷,單名一個‘揚’字,‘飛揚’之‘揚’。”
“谷大人好。”扶光道。
夏知謂問道:“谷大人,驛館內一切可準備妥當?”
谷揚道:“回侯爺,一切皆已妥當,請太女殿下入內休息。”
“好,我們走吧。”夏知謂回頭對扶光溫柔一笑,引她進去。
谷揚趕緊至前方帶路,這夏侯和宣國太女的一切動作都被他看在眼裡。
錦城的驛館佈置很奢華,珠簾金箔,銀飾玉器妝點,地上是整塊的毛氈地毯,連扶光看了都覺得奢侈,好像錦城是故意向使臣顯擺自已家大業大。
打發掉驛館的官員侍從,坐在紫檀木桌前,夏知謂才道:“這個谷揚是商伯欽的人,你要當心。”
“當心什麼?”扶光明知故問,“孤與貴國丞相從未結怨。”
夏知謂知道她什麼都明白,也不點破,扶光在中辰朝臣面前,還是要藏拙。
就說起另一件事:“我剛剛得到訊息,容國也派了使臣來,也說給太后賀壽,已經到了,就住在驛館的西面。”
容國?扶光這才正色道:“來的是誰?”
“東里昊明,容國三王的長子。”夏知謂道。
“東里昊明?”扶光鄙夷道,“他是個草包。”整天只知道跟東里旭昌爭高低,其實文不成武不就,沒幹成過一件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