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佛森不擅長說謊更不擅長騙小孩,但要這麼說出來,這小孩百分百會被嚇得跌跌撞撞逃出這小木屋,於是他選擇只說出前半句。
“見過。”
然後,沉默的去把窗簾安上了。
老張今日人設:沉默的好人一枚。
窗簾遮住了一部分的光,依舊有一點點光照亮房間,可這點黑暗足以讓少年看清。
“我看見了!”少年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已是真的看見東西了。
好訊息,沒瞎,壞訊息,和瞎了好像暫時沒找到區別。
得,這些真成貓頭鷹了,夜間生物。
“嗯,把東西吃了吧,吃完有點事情要問你。”
張佛森沒有一點驚訝,只是順帶把打兔子摘回來的草藥給了少年敷眼睛。
這少年和汪家不是一夥的,看著像是被強硬拉進去幹活的,身上不少傷,和汪家手下關係差,被排擠,應該問不出太多資訊。
張佛森也對他沒抱什麼希望。
吃完東西,少年老實交代了自已的所有,“我是逃難的時候被他們抓住的。”
少年是蒙古旗人,喜塔臘氏,漢姓齊,屬正白旗。
別看他現在十幾歲的模樣,實際年紀已經快二十了,小時候享受了幾年小少爺的時光大清便無了,跟著父母一路北上想回長白重新開始新生活。
結果剛出來沒多久,遇上一夥山匪,把他們劫了,過程中還把他阿瑪打傷了,沒過多久阿瑪便去世了,剩額娘帶著他,孤兒寡母的繼續北上。
進入奉天那一帶之後,額娘積勞成疾又傷心過度,便就在“家門口”去了(對滿族來說,長白山是他們發展弘揚的重要起源之地,私設瞎子父母一個是蒙古族一個是滿族)
剩他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孩,眼睛顏色又特殊,不得不用布段裹著當瞎子,一路上沒少挨人欺負,幸好還是遇上了好心人,他在一個麵店打工,想著攢錢繼續北上的。
其實他們在北上根本就沒有親戚,不過是阿瑪和額娘都說要北上,久而久之,他便也有了個執念。
邊打工邊北上,從奉天到吉林,他花了五年,等真正去到吉林,他好像又不是那麼想去長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