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回到皇城,皇帝對於縱青川要閉關苦讀五年一事並未多過問。
畢竟這個兒子對他而言可有可無,立為太子不過是因為不成器,構不成任何威脅。
至於皇子、公主們巴不得這個混世魔王永遠不再出現,免得攪得他們都沒安生日子過。
唯一過問太子殿下的就是冷宮裡的六皇子縱青書與和妃了,雲舟奉命照看二人,自是隔三差五就會去宮裡一趟。
冷宮裡六皇子縱青書坐在輪椅上,手裡捧著一卷書。雲舟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人聊著軍中的趣事,逗得人時不時低頭淺笑一下。
或許是常年不見陽光,六皇子縱青書的面板幾乎白到透明,陽光照耀下彷彿吹彈可破。
“怎麼不繼續講了?”縱青書抬頭看向突然沉默的少年。
雲舟沒有回答,伸出手指朝縱青書的臉上戳了戳:“咦,這也沒破啊······”
縱青書被這一舉動搞得一頭霧水,白到透明的臉也因為這輕輕一戳留下了一道紅色的印記,久久不曾散去。
“你疼不疼啊,是不是我太用力了?”雲舟看著人臉上消散不去的紅痕很是懊惱。
自已怎麼就一時手欠去戳他呢?這人如此嬌弱,肯定疼得厲害吧!
縱青書有些尷尬,低頭輕聲道:“我不疼,你不用愧疚。”
察覺到自已的舉動有些輕浮,為了避免被人當登徒子云舟急忙解釋:“書上說女子的肌膚吹彈可破,可我一時沒忍住就試了試。”
“你這試完了,我好好的。文人寫東西大多喜歡誇張,不可盡信。”縱青書含笑地看著有些無措的人。
雲舟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我書讀的不多,不像六殿下學富五車。”
“學富五車又有什麼用,還不照樣一事無成麼。”縱青書低頭看了一眼自已的腿,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誰說沒用的。”雲舟反駁,“你身份尊貴又有才華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你的凌壯之志終會有施展的那一天。”
“羨慕我?”
縱青書很是驚訝。他一出生就患有腿疾,一路走來受盡白眼,從不知道竟然會有人羨慕他。
雲舟很認真地看著輪椅上的人:“是啊,我從小就是孤兒,特別羨慕你們這種出身富貴之家的。”
“我從小就不良於行,不值得你羨慕。”
雲舟蹲下與人齊平:“我小時候吃了上頓沒下頓,看到很多乞丐為了多討一點吃的,自已把自已的手腳給砍斷。
也有一些是被人販子砍斷的,還有很多小小年紀就餓死的。前陣子去江南賑災,百姓們都易子而食,比起他們殿下很幸福了。”
縱青書被寬慰後心裡舒暢了不少:“你這麼一說,我確實很幸福,應該知足了。”
“就是嘛,殿下的好日子肯定在後頭。”雲舟信誓旦旦。
看著跪在自已面前的少年,縱青書將人拉起來,示意宮人拿了個凳子過來讓人坐下說話。
“祝將軍難不成還教過你占卜之術?”縱青書看人成竹在胸,很是好奇。
“將軍只教了我兵法和武功,不曾教奇門遁甲和占星問卜之術。”雲舟在凳子上坐下,毫不客氣地吃著宮女遞過來的果盤。
“那你為何如此肯定我的好日子在後頭?”縱青書難免有些失望,但又不甘心。
“因為我來的路上碰到一個算命的非得拉著我算命,說我將來是大福大貴之相。
我看他穿的窮酸就給了他幾兩銀子,讓他給自已算上一卦。他說他一把年紀了福氣都在後頭,我的福氣肯定也在後頭。
我捉摸著也對,日子總歸是越過越好的,難不成還越來越差麼?
如此福氣可不在後頭麼。”
縱青書聽了後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那位先生是大智慧。”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雲舟站起身告辭:“將軍交代我外出辦點事,最近幾日恐怕沒時間來看殿下了。”
“去哪裡?”縱青書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