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朱元璋：爹，還得是您老！
鴻臚寺賓客館內，餘音繞樑！
通常這四個字，是形容美妙的事情或者歌曲。
但目前來看，顯然不是。
賓客館內，眾人面面相覷。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眾人，霎時間冷靜下來，面色如土，緩緩地，雙目開始露出驚恐！
胡雪顏聽聞士兵帶來的訊息，豁然起身，驚呼道：“什麼！此話當真？”
說完之後，她突然感覺全身力氣被抽空一般，人像無骨了一樣，無力的癱軟在硃紅梨花木太師椅上，整個人逐漸沉默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胡雪顏才忍住震驚，厲聲道：“我們和安南一直相安無事，對方居然敢不宣而戰？”
她腦海裡，瞬間想到一個人。
一眾使臣，紛紛開口。
朱長夜答應下來。
“老道長，我們去找誰？”
“您等會，我這就去喊老爺起來。”
朱長夜走動且富有節奏的步伐，在一處府邸停了下來。
怎麼這門童很怕老道長來著。
沒多時，外面便有宮人踱著小碎步找到朱元璋。
朱瑤聞言，眸子恢復了些許色彩。
“哎呀，我去，朱爺！”
李景隆聞言，不鹹不淡應了一聲：“原來如此，胡姑娘好。”
李景隆倒吸一口涼氣，醞釀了下，開口道：“是有關占城國進貢，觀主談出了五倍進貢禮單。”
大孫朱雄英一回來，他就趕緊找人把他弄來，然後讓大孫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若是大明子民遭此劫難，就該輪到他來急，而胡雪顏在看戲了。
老道長到底是誰？
胡雪顏好奇極了。
“除了老道長，你….別無他法！”
自己這點分量，在大明這些高層官吏眼中，根本不夠看！
胡雪顏定睛一看，瞬間錯愕在原地。
她絕望的走在深宮內，她知道，大明是個等級森嚴的人情社會。
多等一天，占城國就多死不知多少百姓。
李景隆心中一驚：“陛下，您咋知道？”
“曾爺爺，瑤瑤想聽故事啦，今天可以講故事嗎？”
鴻臚寺卿搖頭：“本官人微言輕，自然是見不著陛下的，奏疏遞交上去了，至於什麼時候陛下會批，這事兒本官就知道了。”
“無妨。”朱長夜不在意擺擺手，隨後盯著胡雪顏，饒有興趣道：“胡姑娘今早才說後會無期，怎麼又來了？”
“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五….五倍?”
朱長夜笑道：“瑤瑤，不急，你先慢慢煮，曾爺爺出去一趟。”
隨後朱長夜上去敲響府邸大門。
她自然不會將底牌全部亮出來。
朱元璋有些驕傲自滿的道：“看到了嗎?占城國的國書這就遞交過來了，在這之前，有人就直言，說占城國一定會將進貢禮加三倍，厲害不？”
兩人看起來李景隆不像是國公，反倒是朱長夜更像。
等陳洪離去，朱元璋眯著眼：“嘿嘿，老爹這麼厲害，雄英那臭小子跟著老爹身旁，這臭小子才八歲，還沒及冠，也對世間朦朦朧朧，這跟著老爹身旁能學到啥，嘖嘖嘖，有的期待了。”
他打算等會兒就去找朱元璋，這深夜找陛下，實屬過分，但李景隆滑頭，已經探出朱元璋對觀主事情很看重。
朱長夜想了想，開口道：“是占城國的事情，占城國那邊出現變故，需要提早見到陛下。”
都不過是立場問題罷了。
世上清廉者，才是少數的異類。
朱元璋笑了笑，對自家親戚他也沒遮遮掩掩，而且老爹有事第一個找李景隆，說明老爹對李景隆很信任，這讓朱元璋看起李景隆也順眼幾分。
朱長夜有些驚訝：“此話….還能如此解釋，貧道佩服。”
但李景隆都沒收，可以說是不敢收。
一道溫和儒雅聲音出現。
唰！
胡雪顏瞬間明白了什麼，體內心臟止不住開始劇烈跳動。
李景隆將老爺子神態看在眼裡，深吸口氣：“陛下，五倍的前提是，得立馬答應。”
安南國此次不宣而戰，身段剛猛慘烈，霎時間就屠殺兩萬餘人，這是打算速戰速決！
胡雪顏趕緊跟上。
李景隆聞言，與榮有焉。
來到外面，朱長夜喊了一聲，隨後往外面走去。
此一時，所有使臣都知道胡雪顏言下之意代表什麼。
不是！！
自己看到了什麼？
一個大明國公，竟然對老道長這麼尊敬，甚至還有絲絲的討好。
李景隆身子發顫，急忙站起身，親自端著茶水，給朱長夜斟茶：“咳咳，朱爺啊，您為我這小輩著想，甚是感激啊！”
老爹一向對異國人沒啥好感，指不定就是老爹因此放狠話。
胡雪顏大吃一驚。
朱長夜見他沒回復，想了想，開口道：“曹國公覺得少了對嗎？這樣，貧道再讓占城國多給點，專給曹國公一些，如何？”
胡雪顏點點頭，眉頭一股陰霾始終都在，急忙道：“大人，怎麼樣？陛下如何說？”
別說是她，就算她父親來了，又有什麼資格見到大明正二品的大官呢？
如此，也就知道老爹篤定占城國自願提高禮單的事情。
朱長夜瞭然：“那也不著急，這事雄英和貧道說過朝廷會如何處理，過兩天便是可以慢慢商討，還有事嗎？”
李景隆打著包票。
朱長夜笑著試探道：“是有關占城國這進貢問題，他們想提早進貢，並且加五倍進貢，朝廷會立即答應嗎？”
李景隆以為自己足夠看重朱元璋和朱長夜關係，但他現在知道，自己先前還是看淺了。
嘴上直言：本官一身清廉….
這讓胡雪顏有些發矇，傳聞說好的曹國公愛財呢？愛哪了？
可惡的傳聞，淨是誤導人！
.
….….…….….….
李景隆拿著國書來到大明宮。
“長….長公主。”
“嗯….也行。”
當底牌暴露之後，餘下的，就只能被朱長夜抓住了主動權。
少頃。
陳洪在一旁小心伺候著。
朱元璋對此不抱有太大期待，認為是老爹放狠話來著，雖然老爹不是這類性子，但那是異國。
爹，您老可真有自信！
胡雪顏直接被攆走了。
朱長夜笑道：“再加兩成，有時候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胡姑娘可要珍惜機會。”
朱長夜笑道：“貧道認識的人也不多，也不知道等會找的人能否傳話，就先不說是誰了。”
朱元璋不由得笑了起來。
胡雪顏點頭，快速寫下一封國書，隨後來到鴻臚寺卿的值廬，將此修改後國書交給鴻臚寺卿。
李景隆驚愕的張大嘴巴：“啊？這….加五倍上貢？真的假的？”
胡雪顏淡然道：“有些進貢的禮單，要細細商討一下。”
朱長夜！
那是一個不簡單的人，也是個不凡的人，就連大明太孫都要去拜訪，並且給他打下手。
有關於占城國使臣與老爹的事情，回來後朱雄英都和他說了，是他纏著大孫說的。
但他們知道的事，如果沒有大明出面，他們國家用不了多久怕就會十室九空，赤地千里！
趕緊和天雲觀弟子訴說，是來找觀主的。
陳洪急忙道：“陛下，老奴在呢。”
這可把朱元璋給愁的啊，也給好奇的啊。
“沒卵子的狗才，果真什麼都不懂！”
朱瑤還在煮手，正盯著煮水的壺，望眼欲穿。
他喜歡這貪點那貪點，這也是人之本性，都喜歡多拿一些。
“哈哈哈！咱大明，將來會變成啥樣子呢？咱看老朱會不會流芳百世？朱姓會不會是百家姓第一？有的期待了，哈哈哈！”
.
…….….….….….
胡雪顏沒敢離開鴻臚寺，即便現在天色已經暗淡下去，她依舊焦急的在鴻臚寺的值廬外等著。
“….….”
朱元璋渾濁的雙目陡然瞪大，端著茶水的手有些凝固，只是詫異之後，那臉頰，居然有些展顏的樣子。
李景隆受寵若驚。
鴻臚寺卿笑著道：“本官人輕言微，陛下會不會接待還說不定，不過胡大人放心，本官這就去遞交給陛下審閱。”
那老道士是妖孽吧？他居然說的分毫不差！
轟!
胡雪顏猛地站起來：“老道長說的對，留給我們時間不多了！”
很快。
大明文官討論過，是準備答應了。
說罷，一路無言。
“好。”
屋裡頭。
胡雪顏追了出去，也沒少給李景隆好處。
朱長夜不以為意，笑道：“貧道，為何不想看到？死的又不是漢人，恕貧道直言，你們占城國死人和貧道有什麼關係？你是不是把我當成菩薩？”
她忍不住問道。
咬咬牙，胡雪顏快速出宮，朝應天府的天雲觀走去！
朱長夜笑道：“沒事，客人喝不到，等會曾爺爺回來喝的到，一樣的。”
“瑤瑤，曾爺爺這邊還有客人，等會再給你講故事。”
“好，天色還算不晚，胡姑娘先等等，貧道等會帶你去尋人，說得上話的人。”
明日再來？
胡雪顏急了，洩氣道：“別加了，好好，五倍進貢！原有的基礎上，我們再加五倍進貢！”
“朱爺啊，您老大半夜特地過來一趟，啥事啊？”
朱長夜看著她，饒有深意故道：“有什麼急事？”
嗯？
朱元璋愣了愣，將批閱奏疏的硃砂筆放在一旁，背靠在太師椅上，端起茶水呷一口。
此時奉天殿燈火如晝，朱元璋還在埋頭批閱著奏疏，臉色有幾分陰鬱和憤怒，顯然是出了什麼事，讓老爺子心情不暢。
胡雪顏此刻走向朱長夜，有些尷尬：“老道長，深夜打擾您，是小女冒昧了。”
七倍，幾乎要傾他們全國的國力了！
這每年給大明供奉上去，他們基本就宣佈名存實亡了，怕要一輩子依附於大明瞭。
朱元璋心情不錯，破天荒的找陳洪說了話，平日他批閱奏疏的時候，沒人敢打擾朱元璋，朱元璋也不會和任何人說話分心。
涵蓋文武帝家三個勢力，老道長到底誰啊？在大明關係這麼能吃得開！
李景隆一身睡衣，小跑了出來。
“這樣，我們為了表達歉意，願意給老道長您的天雲觀進貢千兩白銀，百兩黃金，三十象牙，五十玉器，只要您幫我引薦一下詹大人即可。”
朱元璋臉色緩緩拉下來，哼道：“扯淡！這是猜的？這要不是對局勢掌控精準，你猜一個給咱看看？”
陳洪道：“厲害呢，這人真的運氣好，這些居然都能猜中。”
胡雪顏愣了愣：“這個比較急。”
他對朱長夜帶來的女子很是好奇，忍不住道：“這位是….”
胡雪顏語氣一滯。
“這….勞煩您務必知會.…”
當他開啟門，看到是朱長夜後，瞬間意識清醒了大半。
胡雪顏抱拳：“勞煩大人了！”
.
….…….….….….
大明宮城內。
“睡了，不過是觀主您老人家來，我家老爺就沒睡！”
可她也不敢打岔老道長，怕這在大明唯一的關係給斷了。
而下一刻，一隻大手摸著她的小腦袋。
“朱爺啊，您老咋大半夜親自過來了，您老要有事兒，讓人通知一聲，我直接去您天雲觀不得了。”
不過很快，他們被另一個震驚的事取代，似乎….剛才誰預料過自家被攻打的事？
這麼想著，他們不由得看著胡雪顏。
可….可是！
朱長夜從亭子裡站起來，往屋裡走去。
李景隆應了一聲，隨後遞了上去。
聽到這裡，胡雪顏白皙的麵皮又開始泛紅。
隨後天雲觀弟子把她帶到，清晨時她來過的後院，就直接離開了。
這把胡雪顏嚇得不輕，自己只是剛進門，天雲觀弟子就找來了？
這是巧合？還是那位觀主早就預料到此事？
只是.…才和他說過後會無期，現在又要去求他嗎？
可除了他還能找著誰？
連詹大人都見不到，更別說是去找只有兩面之緣的太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