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陸,唐,長安城。
三月又復三月,自天榜降臨之日起,共有三人留名,東漢之張角,西漢之韓信,七國之荊軻,三人皆是間隔三月登榜,掀起天下的滔天波瀾。
張角起兵反漢,以大賢良師之名,一呼百應,無有不從,原本獨據二州的強盛王朝在這所謂妖道流民的攻勢下,竟然顯得那麼不堪一擊。
就好像那恢宏的,金壁輝煌的大殿內裡早已腐朽,有狂風一旦掀起,便要轟然倒塌,露出衰敗消亡的跡象。
而黃巾軍對漢王朝的沉重打擊,也驚醒了四陸十三州的諸多國家,君王們有的採取懷柔姿態,輕徭薄賦,與民同樂,有的則是以雷霆手段殺雞儆猴,震懾萬民。
而與衰敗腐朽的東漢不同,與之隔海相連的西漢則是一副欣欣向榮之景。
那曾經破釜沉舟,破敵數十萬,令天下皆驚的西楚霸王,被韓信困於垓下,自刎於烏江。
而後劉邦在諸侯共尊之下登基稱帝,尊黃老之術,行休養生息之道,與民同樂。
百姓無不歡呼雀躍,以之為明君。
這般景象屬實算得上是欣欣向榮,但在四陸十三州諸多有識之士看來,西漢那風平浪靜的底下,卻是隱藏著驚濤駭浪。
韓信、英布等諸多諸侯手握重兵,威名遠揚,而其北又有匈奴一族虎視眈眈,可謂是內憂外患,禍患深藏。
東陸局勢未定,水渾池深,西陸則是形勢無比明朗,令人感嘆萬分。
自秦經【長平之戰】坑殺趙國四十萬軍後,六國再沒有了能與秦抗衡的資本。
秦軍攜大勝之勢踏平趙國,虎視群雄。
而荊軻刺秦,又給了陳兵於趙的秦軍出師之名,兵臨燕國邊境,聲勢浩大。
燕國使臣遊說六國,卻無一國膽敢與秦相抗。
繼位不久的燕王丹憤然以血為誓,與群臣全軍相約,寧死不降。
只是大多數人都明白,秦定北陸之勢已明,六國早已無人可擋。
天下紛亂不已,不管是走卒亦或是君王,都不能免於其中。
自刺秦一事後,君王霸主們都對此極為敏感,深怕有人行刺於自己,故而大多長居深宮之內,不邁出皇宮一步。
在這之中,唐皇李世民則是個例外。
他不但沒有避於宮中,更是常常擺駕於宮外,巡視長安城。
長安是四陸十三州公認最為繁華,最為熱鬧的城池,商賈雲集,文人墨客無數。
哪怕是富甲天下的汴京與之相比,也要失了些風采。
這裡有胡人販馬,有歌妓一曲千金,有文人吟詩,有武夫問拳爭鋒。
形形色色的人齊聚於一城之中,漫步於大街之上,卻無任何異樣之感。
哪怕是有人在大街上高喊反唐復隋,也不會有人理會。
長安正是這麼一座包容永珍,向整個天下敞開胸懷的城。
它不似咸陽那般的肅穆凝重,也不似汴京那般的紙醉金迷,它宏偉卻不失細膩,浮華卻不失底色。
天下萬民,皆可在這座城中找到自己的一方天地。
…………
今日的長安城與往日相比,要顯的略微蕭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