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得了天隆的準話。
來年開春,定然迎娶建章。
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之後的日子,除了偶爾約建章打打葉子牌,倒也沒那麼粘人了。
黃太醫去南疆,時常有訊息傳回。
似乎剛剛找到嚮導,打算深入腹地。
齊丫子再次提出為天隆把脈,打算靜下心來研究所中的毒,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解毒的方法。
那天散朝後,天隆陪著建章去御花園採梅。
建章開心得像個小孩子,剪了好些梅枝,各種姿態的都有。
裝瓶後,給太皇太后、國師那裡,都送了去。
最後兩瓶,一瓶留給自已,一瓶打算給天隆佈置寢宮。
說笑間,宮人稟報,齊丫子求見。
“宣。”
齊丫子入了殿,行了禮。
建章瞥他一眼,倒是有了長進,學會行禮了。
不過,他恭敬的態度中,始終藏著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傲慢。
齊丫子上前幾步替天隆把脈。
手剛剛搭上手腕,眼睛便睜得老大。
不敢置信地再次凝神靜氣。
無論他怎麼把脈,都只有一個結果:天隆體內無毒,健康無比。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連說三聲不可能。
滿眼不可置信地問天隆。
“陛下,您近期服用過什麼藥嗎?”
他無比確信,上一次把脈,天隆的確是中了毒的。
而且那毒特別狡猾,藏得很深,不容易破解。
怎麼短短時日,便解毒了呢?
天隆瞥了眼得意洋洋的建章,嘴角不自覺地流露出笑意。
“喝過一碗藥。”
“什麼藥?”齊丫子追問。
這一刻,他早將師兄叮囑他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不知!”
天隆曉得建章的心思,故意吊他的胃口。
見齊丫子果真上鉤。
便開口說道,“朕不知,藥是建章長公主熬製的。”
齊丫子雙眸騰地亮起。
上前幾步,衝著建章一揖到底。
“敢問長公主,您熬製的是什麼藥?”
建章心裡壞笑,面上溫婉地回答,“此乃秘密,不可外傳。”
若是旁人聽到這話,可能就此放棄追問。
可齊丫子此人,旁人越是不說,他越是好奇,越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可天隆沒有給他機會,直接讓他退下。
齊丫子失魂落魄地離開。
這個疑問一日不解決,他一日不得安生。
齊丫子離開後,天隆颳了刮她的鼻子。
寵溺地道,“你呀,就愛欺負人!”
建章睨他一眼,“我不愛欺負人,只愛欺負你。”
天隆聞言,眸色頓時暗沉,似有驚濤駭浪從眼底捲起。
始作俑者根本不知道自已這句話的殺傷力。
還在開心地擺盆。
下一秒,便跌進一個堅硬的懷抱中,掙脫不得。
連容在殿外偷看,嚇得咋舌。
乖乖,素了二十七八年的男人嫁不得,太勇了!
齊丫子的好奇心一旦被吊起,絕不可能甘心。
隔日一大早便又到上璋宮,求見建章。
卻被告知建章伴太皇太后出宮上香了。
他失望地走回去,心裡堵得慌。
他是醫痴,一旦有事情超出了他的認知,不搞清楚,便茶飯不思。
連著幾日,他都見不著建章。
建章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
第四日,他終於見著了人。
建章一見到走進來的齊丫子,頓時嚇了一跳。
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睛都凹陷了下去,眼周黑黑的,明顯睡眠不足。
聲音虛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幾日沒吃飯了。
“齊大夫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幾日沒吃飯、睡覺?”
建章原是一句玩笑話。
齊丫子卻當了真。
“實不瞞長公主,您不告知在下實情,在下怎麼吃得下、睡得著?”
建章大驚,世間竟真的有這樣的痴人?
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趕緊吩咐連容安排膳食。
齊丫子卻搖頭,“長公主,在下不餓,吃不下。求您高抬貴手,告訴在下,究竟是何藥解了陛下的毒。”
見時機成熟,建章也不再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