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撲在金媽媽的身上，淚水打溼了她的衣襟。
金媽媽一下又一下拍著我的背。
“嬌娘莫哭了，我早知道有這一遭，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這也算是我的報應”。
我哭著搖頭，說不出話來。
金媽媽嘆了口氣又道：“嬌娘，你被我買了時才那麼小一個，是我一手把你調教到大”。
說到這我更是哭的厲害，我知道我是被拐賣來的，記憶裡那親生孃親早就模糊了，這麼多年以來我把金媽媽當做是我的孃親。
“嬌娘，我知道你不想做妾，也知道你又在外面尋了個男人，可媽媽早就和你說了男人是靠不住的”。
我聽著直哽咽，知道媽媽的話還沒說完。
“嬌娘，如今媽媽給你第三個選擇，大夫瞧過了我這病用藥保著最少也能活兩年，媽媽想將春倌交給你”。
我終於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媽媽，媽媽怎麼能把春館交給我。
“牡丹姐姐比我更合適”。
金媽媽卻笑著搖了搖頭：“她啊說自已快要熬出頭了”。
牡丹使了渾身解數把李員外哄的服服帖帖，恰巧李員外的夫人病死了，李員外便承諾贖她回家做妾。
雖然是妾，但家中夫人以死李夫人生前彪悍，那李員外的後院中一隻母雞都不曾有，她便是最大的。
如今金媽媽給我的這條路無非是最好的路。
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做了選擇。
此後媽媽便正式認了我為乾女兒，以乾女兒的身份帶我出去長臉，把我帶在身邊教導我本事。
不是做娼妓的本事，而是經營春館的本事，而我也漸漸忘記了顧雲生就連周生也甚少想起，如今周生那副模樣別說成為狀元郎就連入京趕考也做不到。
上輩子他那半兜子墨水憑著真本事如何能混上狀元郎，應是一入京就勾搭上了那丞相家的千金，暗箱操作的結果。
這輩子怎麼著都不成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一個月後顧雲生帶著錢找上了門。
他一臉的內疚：“嬌娘，我不介意你的處境，可否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想娶你為妻”。
就連金媽媽也有些驚訝，因為媽媽看顧雲生不像是作假，又試探一番：“贖金一千兩”。
一千兩！
她可沒這麼金貴，上輩子出價最高的也不過是五百兩銀子。
但顧雲生卻沒猶豫：“好，只不過我只有八百兩”。
顧雲生直接把八百兩銀票放在了我手心：“嬌娘我如今只拿的出八百兩，你且等我幾日，我一定帶你回家”。
金媽媽為之動容，可我已經答應了媽媽，便暫時把顧雲生請了出去。
金媽媽拉住我的手道：“他倒是個少有的靠得住的人，嬌娘你便好好去跟他過日子吧”。
媽媽這是要放我離開。
可我卻搖了搖頭：“媽媽顧雲生很好，但我已經做了選擇便不後悔”。
“我會替媽媽經營好這”。
我目光堅定，媽媽沒有再勸，只可惜我錯過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那你自已同他去好好說說”。
我把八百兩銀子又還給了顧雲生。
“顧掌櫃，你心裡介懷我是個娼，心有芥蒂日子便不會長久，你回去吧，娶一個好人家的姑娘”。
顧雲生看著銀票發愣，懊悔之意寫在臉上：“嬌娘我心悅於你，兩個孩子也喜歡你，就算你不能生育也沒關係，我是糊塗過但現在我也真心想娶你為妻，你生在此地迫不得已這不怪你”。
我苦笑著搖頭：“事實無法改變，若你娶我為妻你和你的孩子日後要承受多少閒言碎語，就算不為你自已考慮，也該為你的孩子考慮，有我這樣一位母親，豆豆長大後該如何娶妻，花花及笄後又該如何嫁人”。
這些也是事實，也是現實。
顧雲生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如果只是他自已他可以不管不顧，可他還有兩個孩子，一番勸說下，他終於是帶著銀錢離開。
雖心中酸澀但也舒出了一口氣。
本以為我與顧雲生就此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