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又輕又低，手腕上炙熱的溫度更是不容人忽視，被抓住了便動彈不得。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眼簾微垂著，眉眼沉靜淡漠，只是注視著姜禾的眼神更多了絲晦色，似乎想要討個答案。
鼻尖似乎盈著對方身上淡淡的檀香。
大抵是接觸多了，只要姜禾不想前世他們的那些糾纏，就能完全平靜下來，去面對這樣的局面。
她嫣然一笑，柔軟的唇瓣翹起抹弧度，直直凝視著他：“倘若本宮說，是呢？”
姜禾不知道前世沈靖川有沒有來探春宴，事實上，她並不在乎，後面的交易更多源於利用，可不知為何，此刻竟有點想探究到底了。
“本宮也想知道，沈大人來這裡，是為了賞景，還是為了看佳人呢？”
姜禾與沈靖川骨子裡都是極其驕傲之人，在他們糾纏的那些年裡，彼此身邊都沒有出現過別人，這是他們不屑於使用的手段。
可如今境況大有不同了，姜禾本不想與他繼續發展成那種關係的，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早就剪不斷理還亂了。
未來會如何，從來就不是她一人說了算。
沈靖川頓了下，視線在場中掃了圈，大概是這個位置隱蔽，他並不擔心有旁人注意到他和公主，聲音淡淡：“臣以為，在場無人能配得上公主。”
事實上，早在姜禾承認今日是來擇婿的時候，沈靖川心中就浮出了隱約的戾氣，只是他足夠冷靜，還能壓著，面上不顯露分毫。
姜禾興致盎然：“哦？那還有一個問題呢？”
因為身高差距，少女看向他的時候，需要微微仰著頭，她的手腕還被他抓著，但卻一點侷促都沒有，沈靖川眯了下眸，無意識輕輕摩挲。
“當然是為了……看佳人。”
身為老攝政王獨子，要是有婚配的想法，沈靖川早幾年就該來探春宴了，不至於現在還孤著。
而他不僅來了，目的還明晃晃只是為了一人。
他與佑寧公主沒有見過幾面，可卻為了她在自已面前毫不掩飾展露出來的野心和攻擊性深深著迷著，明明清楚這是朵被荊棘包裹的花兒，還是忍不住覬覦。
然而下一刻，手中的溫香軟玉悄無聲息滑了出去，他未來得及遺憾，就見姜禾貼近了他，獨屬於女子的馨香氣息與他撞了滿懷。
她緩慢問：“是本宮嗎？”
姜禾的聲音很柔軟，柔軟到沈靖川都忍不住生出了幾分恍惚，彷彿不是在探春宴上，而是在某間房中，在榻上，他們耳鬢廝磨著。
沈靖川的喉結滾了滾，注視著女孩的眼神多出了幾分自已都沒察覺到的佔有慾，低聲：“嗯。”
“沈大人好誠實。”
姜禾頗為無情，得到了回答就即刻抽身離去，她用餘光瞥了眼已經徹底呆住的司琴，心想差不多該點到為止了，險些忽略了自已眼前這人是個怎樣的霸道性子。
“殿下問完了……”沈靖川慢條斯理地問，“可否陪臣逛逛？”
男人眼眸幽深，被他注視著，姜禾遲疑片刻，點了下頭：“當然。”
探春宴的場地極大，周邊的地區都被圈了起來，就是為了方便公子小姐們談心說事，倒正好讓他們尋到了契機，找了處人少的地方散步。
撇開別的不談，春光勝景，翠色怡人，到處生機勃勃的，便是落在眼中，也極其叫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