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了半晌，道：“公主，如果不想笑，可以不用笑的。”
怪嚴肅的。
姜禾原本心情有點沉重，現在卻是真的被他的語氣給逗笑了。
她唔了聲，眉梢彎了下：“沒事了，過來坐下吧。”
話說出口後，姜禾才後知後覺，這話有點太像命令了，她當了那麼多年的掌權者，在再次回來後，花了一段時間才重新適應自已的身份，在外人面前儘量不露出破綻。
可大概是因為她真的和沈靖川糾纏太深，有些習慣到現在都難以改變……
好在男人並沒有深究的意思。
沈靖川聽話地坐在了她的對面。
姜禾定神，開門見山：“剿匪的時候，可以分殷夷一些嗎？”
來時姜禾就仔細看過了，殷夷手下帶的，全都是精銳，他嘴上說著要好好保護姜禾，但更多的，恐怕存了立功的心思。
西廠如今氣焰旺盛，姜禾需要有人去壓壓他們的氣焰。
“原是這事。”
沈靖川頷首，順手一摸茶壺，溫熱的，於是倒了兩杯茶，一杯推到姜禾面前。
“水寇狡猾，殿下就有信心，他們能解決？”
沈靖川嘴上不說，但姜禾知曉，他由老攝政王一手教養長大，縱使怨恨皇室，卻是一直掛念著百姓民生的。
平隨城水寇，既是順意而來，也是他自已所願。
“有。”姜禾道，“東廠是歷代帝王的密探，最擅尋蹤探跡，殷夷想要立功，就會將這件事情做到最好。”
到底是前世被自已重用的人，這點姜禾還是瞭解的。
她笑著，眼尾稍揚，眸底是壓不住的瀲灩光華，和若隱若現的勢在必得：“不過本宮需要他知道，這方便是本宮為他行的。”
姜禾不是個好人，她從不做虧本的買賣，這好處她給了，殷夷就遲早有一日要還回來。
沈靖川看著她的模樣，眼神諱莫如深，似一汪不見底的幽泉：“……如果這是公主所願，臣答應。”
姜禾的意圖太明顯了。
或者換句話來說，她根本就沒有在他面前掩飾過。
踏上帝位的途中，永遠都少不了鮮血與廝殺，更何況是一位女子。
“倒也不必說得這麼嚴重。”姜禾託著下巴，嗓音含笑，“沈大人，我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又不會……害你。”
姜禾微微挺直了脊背，說話的時候冷靜，但手心卻在冒著汗，睫毛顫了顫，看上去有些心虛，可實際上有多認真，只有她自已知道。
在踏入王府的那天起，她覺得自已就應該想明白了。
沒有走到前世地步前，她想給沈靖川，也想給自已，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