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心頭的大石頭徹底落下，她緩緩跪下，抬手朝宋皇后一拜：“兒臣謝過母后。”
“都是一家人。”
宋皇后趕忙扶起了她，說出這件事，明顯她也輕鬆不少，語氣更加輕快：“再過些日子，你就該十七了，佑寧，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就算慶豐帝也有心想要壓著不讓姜禾嫁人，但再過幾年，這個說法也站不住腳。
而且隨著姜禾逐漸出現在人前，會有更多人注意到她，不管是權勢還是容貌，都能成為別人覬覦她的理由。
“兒臣知曉。”姜禾沉下眼，淡淡道，“不出三年。”
慶豐帝現在看上去還康健，但姜禾知道，那不過是強弩之末，再多磕點丹藥，遲早都要垮掉。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那時他還在位，姜禾都會想辦法將他請下去。
宋皇后頓了下，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無奈：“你啊……”
姜禾沒躲，她道：“還有件事情，母后有沒有注意到他身邊出現過形跡可疑的人？”
噬魂蠱陰毒，但發作是需要操縱的，姜禾有理由懷疑，那蠱醫還待在慶豐帝身邊。
要不是怕打草驚蛇，她都想讓徐銜霜給她一副蠱，讓慶豐帝吞了。
“這倒是沒有注意。”
宋皇后思索：“輪值的護衛中有我們的人，之後我吩咐一聲，盯緊一點，看看能不能找出來端倪。”
“能不能找出來不要緊，母后保證自身即可。”
姜禾輕輕搖頭，手指在茶水中蘸了蘸，在桌上寫了個蠱字。
宋皇后神色一緊，明白這事兒不可急於一時，沉聲道：“好。”
得了個穩妥的答案，姜禾猶豫了半天，還是道：“攝政王的人，母后也可以信任。”
宋皇后微微蹙眉：“你信他？”
關於姜禾與沈靖川的事情，不管是宋皇后還是阮姑姑，都旁敲側擊過不少次了，無一例外全被姜禾滴水不漏擋了回去，後來她們就不問了。
沒曾想還有被主動提及的一天。
“兒臣信他。”
姜禾目光堅定。
“母后也可以信他。”
姜禾知道宋皇后擔憂的是什麼。
宋皇后進宮前，就知道男子的寵愛靠不住，所謂帝后舉案齊眉不過與虎謀皮，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對慶豐帝動過真情，活得清清醒醒。
她是想要告誡姜禾，不要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尤其是男人身上。
沒有誰比自已更靠得住，也沒有誰會比自已更愛自已。
“兒臣與沈靖川，並非情之一字可言，母后若實在要問，便可以當做那場夢中發生的事情。”
姜禾知道，母后應該猜到了。
神鬼一說如虛妄，可關係到兒女的事情，宋皇后也不得不相信。
良久，姜禾聽到宋皇后輕聲嘆息。
“好，母后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