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找府中的醫師輪流把脈看了一番，悄悄透露出了他身體不好的訊息，幾日時間，不斷有人上門打探。
宋少虞在前方應付，把他們送來的禮全給退了回去，一個都沒收，也算是間接坐實了宋老將軍舊傷復發、身體不好的事實。
姜澤嘆了口氣：“看過了，祖父閒不住，我去的時候，正在和幾個親衛練身手，親衛們很擔心祖父，不敢出全力，最後被祖父給罵了一頓。”
姜禾知道，真實情況肯定沒皇兄說得這麼溫和，祖父的暴脾氣，到現在也沒變過，那些個親衛多半是被罵的狗血淋頭，保不準連姜澤都受了牽連。
“祖父一直都是這樣的。”姜禾道，“皇兄難不成希望看到一個好好躺在床上養病的祖父？那還是我們的祖父嗎？”
姜澤微微啞言：“那倒也是……不過行軍途中的舊傷，我聽說很不好受，就是，憂則生懼。”
從小到大，宋老將軍一直都是大家眼中屹立不倒的戰神，姜澤很難想象，倘若……倘若真的有一天，宋老將軍倒下了，會是怎樣的局面。
“祖父還能同親衛打拳，那就是還康健著。外人傳言聽聽也就罷了，不如我們親眼看到來得可信，皇兄何時做事也這麼畏首畏尾了？”
“也是入了朝堂後，才發現許多事情與我想象中不同，少不了官員在其中偷奸耍滑，我也不防中了幾次招，只好萬事都更小心謹慎些。”
說起這些來，真是一言難盡，姜澤不願在妹妹面前吐露更多苦水，端過茶抿了口，潤了潤喉嚨。
鍋子裡煮的東西差不多好了，他們就邊吃邊聊。
姜禾府上每日都有送來的新鮮訊息，是以她雖不在朝堂中，對眼下的局勢卻比姜澤還要清晰幾分，閒聊的過程中，能看見姜澤在這一年中的進步，手段總算不再那麼軟，不像從前那樣任人拿捏。
“說起來……”
姜澤語氣有點遲疑，他看著姜禾，輕聲而緩：“小禾，你和祖父，是商量了什麼事嗎？”
出於直覺，姜澤感到了其中的怪異之處，但更出於信任，他直到現在才開口問妹妹。
“嗯？”
突然被這麼一問，姜禾有點訝異地抬眸，她又仔細打量了一遍兄長，半晌後才帶上一個甜甜的笑容，慢悠悠開口：“皇兄發現了啊。”
其實也不奇怪，身為龍鳳胎，她和姜澤之間有著很難說清楚的微妙聯絡，這就導致，他們兄妹二人對對方的情緒變化感知都很敏銳。
姜禾藏得再好，都瞞不過姜澤。
“嗯。”姜澤有點納悶，“不告訴我，是因為我不方便知道嗎？”
不僅敏銳，自知之明還很高，姜禾對她的皇兄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有一點。”
姜禾伸出手，輕輕捻了捻，眸光明亮狡黠。
“放心吧皇兄，你很快就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距離和祖父約定好的日子沒剩幾天了，姜澤在這個時候問出來，也算是巧了，再往前點，姜禾可能都不會說。
面對妹妹神神秘秘的隱瞞，姜澤沒有生氣，他牽起唇角笑了笑，手輕輕落在姜禾頭上揉了揉。
“小禾長大了，可以自已保護自已了，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