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多年糾纏不知在什麼時候入了心，姜禾有那麼一瞬間思緒被拉回了許多年前。
年輕的少傅站在學堂中，長身玉立，鳳眼清冷涼薄，為她和皇兄授課，說到深處，便勾著笑道了句：“……二位殿下且記住，山不就我，我便就山，想要什麼，得自已爭取，自已去拿。”
皇兄懵了懵，她卻興奮湊到了那人身邊，問：“什麼都可以嗎？”
他笑著與她對視，目光淡淡：“是。”
思緒再被拉回今日，他們關係改變了太多，中間鴻溝難以跨越。
姜禾閉了閉眼，讓自已冷靜下來，一字一頓：“若我想要你的命呢？”
身後的人悶笑了一聲，連帶著整個胸腔都在震動，唇瓣慢慢貼近了她的耳廓：“那也來拿吧。”
那聲音很輕，又彷彿如同魔咒般，繚繞在耳際，迴盪著久久未散。
沈靖川帶著姜禾一起坐到了窗邊小榻上，最近一年間，他們針鋒相對，已經少有能這般平和坐著的時間。
男人身上只披著一身簡單的紅色外袍，劍眉冷眸，光風霽月，此刻卻染上了欲色，讓人瞧著有幾分琢磨不透的感覺。
小桌上是昨日未飲盡的酒，姜禾為他倒了一杯，也為自已倒了一杯。
看著那杯被推到自已面前的清酒，沈靖川眸色晦暗不明，手驀然握緊了杯身，半晌後笑了聲，忽然道：“我知道陛下是來殺我的。”
姜禾不語，抬眼與他對視。
外面是雪花飄舞，寒風簌簌拍打著窗，凍得人骨頭縫裡都發僵。
屋裡是暖和的。
姜禾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蒼涼與悲愴。
“可我還是願意，受這一刀。”
不知怎的，姜禾心中忽然有點慌了起來，她腦袋中一片發白，鼓膜也嗡嗡響了起來，想要做什麼，但有一雙手摁住了她。
沈靖川飲下了那杯酒。
他笑了。
不是那種浮於表面，涼薄淺淡的冷笑，而是發自內心，隱隱帶著欣慰與釋懷、愉悅的笑。
他捉住了女孩的右手，輕輕貼上去，閉了眼，低聲：“陛下已經是個合格的女帝。”
從他這裡學到的，她一分不少地還了回來，不論是野心還是手段，都配得上現在的位置。
姜禾意識到了不對，眸光微滯，遲半拍反應過來，伸手過去探他的脈，目光顫顫盯著他雙眼：“……你瞞了我什麼？！”
沈靖川輕輕搖頭。
有血珠沿著他的下巴滴落。
而他只是在她耳邊道。
“這一切是陛下該得的，陛下只需要記住——”
“臣不怨陛下，只祝陛下，坐擁萬里江山，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望……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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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需知】
1.男女主非完美人設，不喜可退
2.女主事業心偏重，兩世女帝
3.女主開頭重生，男主重生是記憶慢慢恢復，在中間才會完全恢復
4.固定更新時間在中午12:00，日更四千，祝大家閱讀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