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上朝還是得上朝，只是龍椅上的人遲遲沒有出現。
一整晚的大雨，足夠沖刷掉所有罪惡和血腥，但宮中的人一夜之間少了許多，這是不爭的事實。
大臣們徹夜未眠，互相對視的時候掛著個黑眼圈，但又迫切想知道最後勝出的到底是誰。
聽到二皇子三皇子都被下獄的時候，大家臉上露出了不約而同的驚訝。
所以最後的贏家，是素來溫溫和和，不會同人紅臉的順王殿下？
“別想了，如今攝政王攜金麟衛坐鎮宮中，還不知道會不會那麼順利呢。”
有人揣著袖子道。
昨晚的事情亂，但同樣不乏有訊息靈通的，打聽好了具體是個怎麼回事，面上一片憂色。
大家一聽，是哦。
誰能保證，攝政王就一定沒有謀權篡位的心思呢？不然為何非要等到最後才進宮，而且如今也遲遲不見出宮的跡象。況且順王殿下也沒有出現在前朝。
頓時愁雲慘淡。
禮部尚書想同刑部尚書討論，卻見他一片老神在在：“這件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簡單。”
禮部尚書：“怎麼說？”
刑部尚書瞥他一眼：“李老太傅昨夜進宮了。”
他的府邸就在李老太傅隔壁，昨晚平息後，親眼見這位被請進了宮中，眼下還不知道是在進行什麼秘密會談。
“等著吧。”禮部尚書猜也猜不出來，哼了聲，“反正該是年輕人的天下嘍！”
但他們沒有等出個結果來，過了一會兒，才有人來通報，說是陛下身體不適，讓各位大臣先回家去。
人人都知道這只是個藉口，可眼見暫時得不到答案，他們也只能按捺住自已的好奇心，出宮去了。
事實上，刑部尚書猜對了一點，姜禾確實在和李老太傅促膝長談。
……
“公主的手段，確實果決。”
李老太傅看著對面的少女，神情亦複雜。
“可儲君一事……”
他頓住。
姜禾理解他，淡淡垂眸，撇去了茶水上的浮沫。
“太傅該知道，我不是個乖順的女子。”
“所以在到了年齡後，我沒有按照母后為我挑選的道路，擇一位聽話的夫婿，將自已的一生囿於後宅中。”
“年幼之時我讀書，看過書中所描述的壯闊山河勝景，從那時起，我便明白，我所求之物，恰恰是外人眼中，最不可得之物。是權力，是皇位，是江山。”
李老太傅沉默良久：“可是女子為帝，古往今來，也未曾見過。”
“那便開先例。”
姜禾擲地有聲。
“太傅髮妻亦是大儒之女，沒人比太傅更清楚她的才能。可這樣一位女子，最終也只能在後宅瑣事中鬱鬱而終。我想說的，太傅也看到了，女子未必比不過男子。”
“是我愧對她。”
提起髮妻，李老太傅生出了幾分動搖，他神情懷念：“她確實是位極好的女子。”
“百姓不會在意皇位上坐的是男是女，他們只會在意自已過得好不好，您該清楚……”姜禾篤定，“我比皇兄更適合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