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悼想了想,可能只有兩種解釋比較合理。
其中一種是,這個蔣雪琴可能是遊戲中合成的人物,現實中並不存在。且遊戲裡有人格能行動的BOSS蔣雪琴是照著這個照片生成的。
另一個就是,可能現實世界裡也有這個蔣雪琴的存在,但恐遊裡生成的蔣雪琴的照片是在她死亡之後為她拍攝的。死去的人,自然也就不會在照片上殘留什麼人格傾向了。
無法看到蔣雪琴代表的動物,吳悼就感覺病歷單上的照片給予他一種無法安心的感覺。
雖然實際上吳悼也知道,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本場遊戲裡的驚嚇點。
新人玩家們很快聚齊,固然引來了一些醫生和病人們異樣的目光,但總體沒什麼大問題。
“好了新人們,劇本的重頭戲就要來了。我們先行小隊已經檢視了整個醫院,沒有發現BOSS存在衍生物的跡象。可能就是因為如此,現在才這麼風平浪靜。但如果沒有衍生怪的緩衝,一會兒你們這些沒有戰鬥經驗的菜鳥可能就要直接面對BOSS的襲擊!”
“聽好!我只講一遍,今天這些話能讓你們在恐遊裡少走不少彎路!”
吳悼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看得李有澤有些緊張。這不怪吳悼,吳悼一路上想到了不少關於恐遊的問題,但是考慮到李有澤的精神病就沒敢問出口。現在終於有可能合理獲取問題的答案了,他當然會激動。
“一般來講,殺死BOSS是不現實的……”李有澤停下,下意識看了前輩一眼:“所以我們最好想辦法躲開BOSS的攻擊。”
“主要有三種方式,分別是:獲得道具;認領身份;規避進食邏輯。我們一樣一樣說。”
“你們可以在遊戲中獲得很多道具,能帶出去的,不能帶出去的。其中有一些道具和BOSS的劇情息息相關。那麼這些道具能帶來什麼呢?”
李有澤環視一圈,發現除了富二代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以外,所有人都聽得很認真。
好小子,你徹底不裝了是吧?
“它們能帶來好運或者黴運。”
李有澤也沒指望誰能回答。
“有些道具是你在整場遊戲中可靠的護身符。甚至有些道具,能讓你在整場遊戲中被BOSS無視,或者……死亡順序排在所有人之後。”
“而有的,將會讓你被BOSS仇視,死在所有人前頭。當然,這種道具一般都有強大的附帶技能。”
“越強大的道具獲取難度就越高,頂級的空級有級道具更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有的道具需要透過探索獲得,有的道具可能需要由怪物掉落,有的道具可能需要和BOSS進行交易獲得……運氣,實力,還有勇氣只要佔一樣,就可能得到回報。但是有時可能只要一個小細節出現差錯,你就會小命不保。所以我一般不建議新人透過獲取道具的辦法度過副本。”
“至於認領身份,那是這個遊戲裡最重要的保命辦法……新人們,就這麼跟你們說吧,這個遊戲就是個角色扮演遊戲。”
“認領身份的方式有很多,有透過顯露自己的某種技能或者作出某些行為的,比如偷竊、殺人、有透過遊戲獲得的或者自己自帶的道具的,還有比較猛的,直接殺死其他NPC後冒充的。總之,只要讓BOSS相信了你的身份,你的角色扮演就算成功。”
“我之前的一場遊戲,BOSS是個電鋸殺人狂。衍生怪物是殺人狂的弟弟。那場玩家裡有個瘋子,在和我們合力殺死了衍生怪之後,直接剝下他的臉皮扮成他的樣子,從獵物變為了獵手……”
“呵呵,那孫子也沒算壞透。他抓到的人基本都沒事,只有不巧被BOSS發現的才會他宰……”
下面的人面面相覷,有個柔弱的女孩子更是嚇得臉色蒼白。
“你們以為我在教你們這麼做嗎?不——恰恰相反,如果你們中有誰敢換了陣營就和其他玩家反目成仇……到時候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如果你做了壞事但在遊戲裡恰巧逃了過去,出了遊戲也活不了幾天,會有人收拾你的。”李有澤篤定地威脅道。
焦研聽得眼皮直跳。
不是……誰給這個傻大個灌輸的這麼天真的想法的?
收拾他?靠誰?靠警署那個聖母公會?
他們忙得過來嗎!
老子現在也還活得好好的!
“最後是規避進食邏輯。如果你運氣不夠好,那麼以後的日子你恐怕得天天干這個。可能有的人不知道什麼是進食邏輯。舉個例子:有一個因為童年對電鋸誤操作的BOSS失去了他的左臂。他的進食邏輯就是優先攻擊擁有完整左臂的玩家……所謂的進食邏輯可以簡單理解為BOSS的攻擊順序。”
焦研有點聽不下去了。
這傢伙講得這不就是一場遊戲裡的事嗎?他不會在這之前就玩過這一場遊戲吧?
一群熟手在這,讓一個剛玩過兩把遊戲的當資深者領隊?還演講?
不過雖然焦研對李有澤充滿不屑……其實也是承認李有澤講得是那麼回事,如果換焦研自己來還真不一定能說得這麼詳細。
當然,如果例子更豐富一點就更好了。
“如果你既沒有獲得保命的道具,搶身份也沒搶過其他人,那麼恭喜你,你來到了恐遊中的內卷重災區。等你把左臂砍掉,你會發現其他人的左臂也都砍掉了。等待著你的要麼是以新一輪的進食邏輯:是砍掉僅存的右臂?還是純粹看誰跑得快的無差別攻擊時間?沒人知道,進食邏輯是需要試探才能試探出來的。而這種試探往往伴隨著無數的犧牲。所以說……還是先找個身份或者搞一個道具來得靠譜。”
“好了,解散吧。線索找到了,你們的主線引導任務應該完成了吧,各憑本事,躲起來吧。”
人群緩緩散去,可有些人不是傻子,他們知道跟在李有澤身後最安全。但他們最終都被李有澤的眼神嚇退。
這些人裡不包括削腎客和混混。
他們可能覺得自己立了功,成為了李有澤的心腹,所以自然更放肆一些。
“啊,老大,那個……”削腎客指了指李有澤手上的病歷:“那這個能不能……”
“哦,你說這個?”李有澤晃了晃手裡那張輕飄飄的紙:“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多給你上上課。”
“第一,你以為無論什麼道具都會有用?不,每場遊戲裡都有大量的道具,它們中單純講述BOSS故事的道具佔大部分。當然,有些看似無用的道具在某處可能有奇效。但這張病歷,我不認為有什麼用。”
削腎客艱難地點著頭,目光還在隨著那張紙片上下翻飛。
“第二,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熱心幫忙的前輩。好了,你倆可以滾了。”
李有澤和他們擺擺手,示意吳悼與富二代和他一起離開。
周芸芸回頭看到了背後削腎客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輕聲嘆了口氣,還是跟著幾個資深玩家一起離開了。
沒走出幾步,李有澤就把那頁病歷紙遞給了吳悼。
“這樣不好。”這麼說著,吳悼還是理所當然地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