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因為害怕逃避一時,卻不能因為害怕承擔責任而扭曲事實!
陶桃卻恰好是後者。
汽修廠老闆告訴蘇妍,汽車送來的時候車上已經沒有了行車記錄儀,無非兩種可能性,要麼早在蘇妍出門之前已經拆除,要麼就是陶桃想要逃避責任而拆除。
蘇妍心裡並不希望是後者。
她問陶桃,“從醫院跑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蘇妍故意把語氣壓得平和,走過去一邊沖泡即溶咖啡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我憑什麼要跟你說!車是你開的!是撞死人還是要賠錢都不關我的事情!我憑什麼不能走!”,陶桃近乎歇斯底里地叫嚷著。
她全身都在發抖,連嘴唇都蒼白地抖動著,靜下心時隱約能聽見她的牙關磕得“咯咯”作響。
蘇妍不急不慢地把咖啡端在手裡,打量著陶桃。
她的髮絲沾著汗液,黏在臉頰,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面前的人,自己有多心虛。
“別緊張,”,蘇妍垂眸嗤笑了一下,說:“產婦沒死,母子平安。”
陶桃繃緊的神經鬆了一分,正彎著腰大喘氣,像個剛跑完馬拉松的人,氣喘吁吁,渾身汗透。
蘇妍嘆了口氣,告訴她:“貨車司機沒有要為難我們的意思,我墊付了醫藥費,還有公司車的維修費用;貨車司機的車頭損壞得有些厲害,車燈都碎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陶桃嚷道:“是你踩的急剎車才導致後面中型貨車撞圍欄,我坐在副駕駛,腳下根本沒有剎車,我還沒找你賠醫藥費呢!”
陶桃指著自己磕破的額頭,仰起下巴,瞪著蘇妍吼道。
蘇妍冷笑道:“陶桃,你的傷是磕到什麼地方撞傷的,自己應該清楚吧?”
陶桃交疊抱住雙臂,偏過頭去不願意承認。
蘇妍頓了頓,說:“是空調出風口!”
“你要是不搶方向盤,額頭能撞到那地方嗎?”,蘇妍搖了搖頭,繼續說:“你以為拆掉行車記錄儀,把它藏起來就可以躲避責任了嗎?”
蘇妍伸手指著她受傷的額頭,說道:“這就是證明啊!你要是正正地坐在副駕駛,你面前是平整的皮面,根本撞不出這三條橫線!”
陶桃一回到就跑廁所檢視過,那傷口的三條橫線,滑稽得很難看,三條橫線深一些,還有一條差一點穿到底的豎線,淺淺的,但是肉眼也能輕易看見。
她努力用劉海遮擋,一走路,風一揚又擋不住了。
蘇妍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拍掉蘇妍的手指,捂著額頭撅嘴罵她:“那也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讓你停車,為什麼不停?”
蘇妍:“那裡荒山野嶺的,回市區又要半小時,你下車做什麼?”
遛彎兒麼?
陶桃嚷嚷下車是一種發洩,像是要彰顯自己還有發言權。
她掰扯不出一個道理,便強詞奪理,“你管我!我是你領導,我讓你做什麼就應該做什麼!”
蘇妍側臉無奈地嘆了口氣,說:“21世紀!我們公司攏共就那麼十來個人,你擺什麼譜?”
“憑什麼不可以!”,陶桃憤怒地四處張望,抓過桌上一疊報紙就往地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