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川知道她為何而煩。
從蠻族使臣進京的那刻起,京中就開始了各種風雲湧動,沈靖川藉著自已的身份大行便利,悄無聲息將更多探子安排到了各處去,對京城的掌控更超從前,哪些人在搞小動作逃不過他的眼睛。
事情似乎在朝一個可預想的方向走去。
留給他們的時日不短,也不算充足,想要徹底掃除二皇子和三皇子手下的勢力,是個挺大的挑戰。
宮宴上幾杯酒下肚,沈靖川想起了更多東西,想起了他被蠱毒折磨得狼狽不堪的時候,也想起了腐朽的、破敗的將軍府,和初回京時,孤注一擲的公主。
或許稱為上一世更恰當,那些曾經真實發生的事情,傳遞的情緒令他心頭髮脹,所以他才會在花園中站上那麼久,只為了能清醒些。
皇帝,確實該死。
“嗯。”
姜禾沒有否認他的話,心想對方現在進公主府是進得越來越熟練了,心中閃過一念,笑著開口:“沈懷玉,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個行為,真的好像姦夫。”
“姦夫就姦夫吧。”沈靖川最喜歡聽她這樣叫自已,滿不在乎地在她耳畔親了親,灼熱的氣息燒得人心頭髮燙,聲音帶笑,“好歹也是夫。”
他的話聽上去怨念頗大。
想法剛落下,姜禾冷不丁被抱起,小小驚呼了聲,下意識抬手攬住他,就被人親暱從唇瓣親過。
“公主說的祝臣如願,還算數嗎?”
姜禾聞言,彎了下眸:“當然。而且你不是經常都住在公主府嗎?”
沈靖川這人,你說他流氓吧,他卻始終守著底線,說他克已復禮吧,他又夜夜擁著她的入眠,囂張的行徑讓自已的幾個暗衛都要麻木了,也真是不嫌辛苦。
身後接觸到柔軟的被褥,緊接著,男人的身體也跟著壓了下來,他難得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只是湊在她頸側嗅她身上的幽幽香氣,像是一隻饞涎欲滴的猛獸,在思考著從獵物的哪個部位下口。
姜禾等了會兒,才聽到他淡淡開口。
“帝王身居高位,後宮三千乃是常事,公主打算,將臣……置於何位?”
姜禾詫異抬眼,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行動代替她先做了回答,手指落在男人後腦勺上,輕輕摸了摸。
“攝政王……還是皇夫,隨你。”
他們的爭端大多源於權勢,源於口不對心的爭執與隱瞞,可重生後,那些擔憂的心結被一一解開,姜禾也終於不吝嗇於交付出自已的信任。
至於為什麼給出兩個選擇,是為了給沈靖川留退路。
姜禾聽到沈靖川低笑了聲。
“謝公主恩典。”
“那臣就卻之不恭了。”
話畢,細碎的親吻沿著眉心一路落下,姜禾的腰軟了軟,感覺到抵在自已腿間的利刃,手被牽引著往下,她才意識到,沒有退路的,是自已。
屋內的燭火晃了又晃,從漫長的繾綣中回過神來,姜禾動了動自已痠軟的指尖,斂眸壓了又壓,才忍住沒直接給人踹下去。
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渾身都黏膩膩的不舒適。
“沈靖川。”姜禾直呼大名,“再有下次,就別想進公主府的門了。”
沈靖川什麼反駁的話也沒說,討好似的捧起她的手揉了揉,低聲示弱:“臣抱公主去洗漱。”
姜禾哼了聲,沒說話了。
她確實是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