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茯苓抬眸看過去，逆著光的瘦高人影一步步朝著她們走過來。
走近了，才看清秦艽那雙帶笑的眸子。
他將手上提的大袋子放在餐桌上，一一開啟，食物的香味瞬間瀰漫開來。
秦艽回頭，含著笑喊：“起來吃早餐了。”
季茯苓一雙眼睛略有些戒備地看向他，而他懷中的小傢伙則是一臉好奇，一雙和季茯苓如出一轍的眼睛提溜轉著。
晨曦透過落地窗撒了滿地，秦艽看著大床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笑著笑著眼中沒來由就有了些霧氣。
他垂眸掩了掩，再抬頭時季茯苓已經掀開了被子，他幾步走上前，將小傢伙抱起來。
眼神柔軟溫和：“我抱你過去好不好？”
小傢伙琥珀色的眼眸轉了轉，看了看季茯苓，又看了看秦艽，最後輕輕點了點頭。
秦艽笑著將他抱進懷裡。
在餐桌前坐下，他將孩子放在大腿上：“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就都買了些，你挑挑喜歡的吃。”
小傢伙眼睛亮晶晶的盯著桌上的食物。
季茯苓隨便洗漱了一下走過來，看到滿滿一桌子的食物時，眉頭緊皺。
小籠包、粥、豆漿、油條……這些基礎的不算，甚至還有一些精緻的廣式茶點和西式餐點，滿滿一桌子，豐盛到她懷疑他都將人家酒樓給搬了過來。
她還沒來及說什麼，便看到坐在秦艽腿上的小傢伙，皺眉道：“下來自己吃，記得說謝謝。”
小山抿了抿唇，垂眸低落地從秦艽腿上跳下來，規規矩矩坐好後，才認真看向他，乖巧道謝：“謝謝叔叔。”
“叔叔？”秦艽咀嚼著這個稱呼，似笑非笑地看著季茯苓。
季茯苓已經坐下開始吃早餐了，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
兒子本來就是她一個人的，不叫叔叔叫什麼，叫“死老頭”？
不過這死老頭記性還挺好，知道她不吃蔥，這些東西里都沒有蔥。
秦艽看她一如既往地遇事就變成鵪鶉樣，輕笑一聲，拿了一個蛋撻放到小傢伙面前，低頭和他對視：“季遠山，我是你爸爸。”
小傢伙迷茫地看他。
秦艽溫聲：“以後不用對我說謝謝，這些都是爸爸應該做的。”
“咳咳咳！”
季茯苓被嗆到急切咳嗽出聲，雙眼瞪大，震驚看他：“咳咳！秦艽，我說過了，他姓季！他叫季遠山！是我的兒子！”
“你先別急，”秦艽將手邊的豆漿遞給她，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落到她背上，輕輕拍了拍，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我知道他是你的兒子，可你不能否認，他也是我的孩子。我昨天晚上已經把我們的血液送去檢測中心了。”
“你想做什麼？！”
季茯苓一把將小山抱過來，雙目通紅瞪著他，滿臉防備。
秦艽伸手，想安撫她的情緒，卻被她下意識避開。
他嘆了口氣：“茯苓，我沒有別的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季茯苓通紅的眼眶含著淚,打斷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