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古以來,權臣就得不到什麼好下場,更別說是權臣的後代了。
慶豐帝忌憚他,但又不得不重用他,於是在最初,就將這條要命的伏線埋下,保證沈靖川不會脫離他的掌控。
可他不想想,老攝政王生前便是極為驕傲之人,作為他唯一的子嗣,沈靖川在驚才絕豔的同時,也繼承了他的驕傲,眼裡容不得一絲沙子。
不自由,毋寧死。
最多不過是拖著這大寧的江山一併覆滅。
沈靖川心下嗤笑,再看那茶只覺得噁心,便放下了。
慶豐帝待他客氣,三位皇子根本插不上話,沈靖川卻沒什麼心思同他打交道,按捺住心中的殺意,不冷不熱地敷衍了幾句,才被放出了御書房去。
這件事情交代完畢,慶豐帝也沒必要繼續留著三個皇子,一併把他們遣了出去。
天子命令不可朝令夕改,這事雖不合常理了些,卻斷然沒有反悔的餘地,姜勉心中有再多的意見,也只能硬著頭皮和沈靖川打交道:“此去隨城路途遙遠艱險,沈大人可要小心些……”
因為上次春獵的事情,姜勉和沈靖川的關係一直鬧得不太愉快,只是他明白,沈靖川若真承了他父親的位置,朝中的風向又會發生改變,這絕對是一支強勁的勢力,誰得到支援誰更有利。
“不勞二殿下操心。”
沈靖川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他瞥了姜勉一眼,忽然覺得,公主蠢貨二字的評價並沒有錯。
也就老皇帝有那閒心,看著幾個兒子鬥覺得有意思。
一句話被噎回來,姜勉的臉色變了變,以慶豐帝現在的態度,他不敢對沈靖川說什麼話,最終憋著滿心不甘,快步離開了。
姜譽表情平靜,朝沈靖川拱手行禮後,也緊跟著姜勉而去了。
與他二人不同的是,姜澤好歹被沈靖川教導過一段時間,大致能摸清他的脾性,因此倒沒那麼小心謹慎,語氣和平常一樣:“匪徒兇狠,還請沈大人小心。”
這人是公主一母同胞的親哥哥,沈靖川到底做不到那麼漠視,語氣和熙許多:“多謝順王殿下關心。”
姜澤點頭,心中莫名浮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可細看又沒有察覺出不對的地方,只當是自已多想了。
他怎麼會覺得沈靖川對自已的態度格外和善些呢?
畢竟沈靖川成為少傅之前,他和這位世子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拜別之後,兩人就往宮外去了。
一通談話下來,外面天色已經大亮,今日休沐,無官員進宮上朝,不過出去的時候,在宮門口見到了公主府的馬車。
佑寧公主深得聖寵,手中有牙牌,侍衛簡單看了一番,就揮手放人。
風拂過,吹起馬車兩邊的簾子,隔著不遠,沈靖川看見在了端坐在車中的少女。
雍容沉靜,華貴驕矜。
比任何人都要耀眼。
“嘶,佑寧怎麼入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