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你走了,我還少了個使喚我的人呢!”
公孫佐挺直了背,看著燕伯歌的目光中有不少惋惜。
“伯歌,你想法還是不改嗎?”
燕伯歌搖頭,自嘲道:“敗家之犬,得一夕安寢,我能在書院裡面安度餘生,已經是先帝他心善。”
“又怎麼敢再多奢望呢?”
公孫佐輕嘆一口氣,朝著竹屋裡走去。
若燕伯哥不是敵國皇室之人,以燕伯歌之才,他何須等到蕭正淵的出現,又何須在行將就木之時,對稚子予以厚望,奮求身後名。
不……公孫佐想起記憶中的那個身影,有些恍惚地想著。
若燕伯歌不是有這層身份,現在朝中端坐於群臣首位的或許就是燕伯歌了,皇室也不會大權旁落六載,最後不得不依靠慕琅那武夫以刀兵鎮國。
“一切都是命呀。”公孫佐遙望北方,喃喃道:“但我就想再搏一次!”
……
夜色悄臨,蕭從善和洛錦有些拘謹的看著臺上的人。
不僅是他們夫婦二人,就連慕由儀和周景陽都沒想到,在二人成親之後一直深居簡出的楚太后竟然會來這裡。
“草民蕭從善\/民婦洛錦見過太后娘娘。”
不等蕭從善夫婦拜下去,洛錦就揮手製止,臉色白於常人,但眉間氣色和眼中的喜意就足以看出,這位撐著皇室十六年的齊國太后,真的很開心。
“蕭家兄弟,洛錦妹子一家人就不做兩家事了。”楚太后起身,將洛錦拉至自已身邊道:“本宮來這裡是想著好好和二位聊聊天的,可不是來擺架子的。”
洛錦求助地看向蕭從善,而後又看向慕由儀。
慕由儀知洛錦緊張,直接起身離開周景陽身旁,笑靨如花著坐到楚太后的另一邊。
“母后說得是,蕭叔還有嬸嬸就別拘謹了。”
楚太后輕瞪了眼啞巴狀的周景陽,自已這個兒子就是太能憋話了。
“咳咳,確實!”
“噗”,慕由儀連忙閉上嘴,半仰起頭,將自已的笑意壓下去。
周景陽這略顯呆滯的話讓蕭從善和洛錦二人心裡大為緩和,他們能平靜面對慕由儀,但畢竟是普通人出身,對周景陽這個皇帝,還有洛錦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齊國太后還是心存敬畏的。
“那請恕蕭某夫婦不知禮了。”
楚太后輕吸一口氣,給面露苦色的周景陽留下一個給你好看的眼神後,方才發揮著屬於同輩的優勢,和蕭從善夫婦嘮著家長裡短。
端坐於下的公孫憐心低著頭掀起一抹笑意,她知道,自已想要拿捏蕭正淵,不需要再歇斯底里了。
蕭正淵半低拉著頭,他有種格格不入,想要逃離的感覺。
這場宴會中,好像慕由儀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他……只是個可有可無的陪襯。
耳邊的笑語越是大聲,他心裡的酸苦便愈發濃郁。
齊靜姝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蕭正淵湧起一種暴虐。
只有齊靜姝,只有齊靜姝才讓他覺得自已存在,覺得自已無所不能!
“怎麼,很難受吧?”公孫憐心笑意不變,但極低的嘲諷之語,卻清晰地傳入蕭正淵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