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祝愛卿好好教導太子,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朕說。”
“臣遵旨。”祝卿安不卑不亢,並未因皇帝的話而有任何情緒波動。
皇上走了後,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也告辭離開。
南風瞧見椅子上神情不悅的縱青川,上前小聲著道:“看這時辰殿下也該餓了,不如先回東宮用膳?”
縱青川沒好氣地白了人一眼,道:“這兒離東宮一個時辰的路,不用等回宮本太子在半路上就先餓死了。
還怎麼跟祝太傅學習,又怎能像他一樣會討父皇開心?”
陰陽怪氣的話,是個人都聽得出這是在指桑罵槐,罵祝卿安只會諂媚君主。
祝卿安並不理會盛怒的人,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道:“太子殿下若是不嫌棄,就與臣一道出宮用膳。”
縱青川現在真煩的厲害,聰明人都知道要避著點。
不料他祝卿安還往槍桿子上撞,送上門來的出氣包不要白不要。
“行啊,讓祝太傅破費了。”縱青川笑著起身,帶著南風離開。
一行人出宮後走在繁華的京都,東南西三市貨貿繁華。
榆柳交蔭下小商販們推著小車,上面擺著各種香料、脂粉。
街邊的店鋪林立,青石板街上不少沿街叫賣的貨郎,還有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們。
茶館裡說書人正入神地講述著動人的故事,引得茶客們拍案連連。
祝卿安將人帶到一家臨江的酒樓道:“就這家吧。”
“臨江仙,倒是個好名字。”縱青川率先踏入店裡。
店裡的掌櫃在見到祝卿安時就迎了上來,正要招呼就接到對方眼神示意。
腳步一轉,追上走在前面的縱青川道:“小公子第一次來,這邊有雅間,請隨小的來。”
說著將人引到了一樓左拐的一個獨立小院子。
院內小路逶迤彎曲,梧桐和芭蕉林立,白梅玉竹錯落有致。池塘小橋,窗門水榭。
用餐的地方在一水榭上,裡面擺著黃花梨木桌椅,木質紋理細膩。
正入口處還掛著一幅用金玉鑲嵌的字,字跡清秀娟麗,倒是像出自一女子之手。
不遠處還擺放著一張焦尾琴,很明顯在此處用餐的人,偶爾會聽琴。
縱青川被這幽雅的環境取悅了,他來了這裡十幾年了,就還沒如此享受過。
況且他是懷著報復的心思,可不得狠狠宰祝卿安一筆,讓他放點血。
於是特別豪氣道:“將你們店最貴的菜都給我上一份,還有叫個琴師來撫琴。”
說著就走向那尾一看就價格不菲的焦尾琴,伸手就胡亂地撥弄著。
不得不說,真是一把好琴,就他這樣胡亂撥動一下,聲音也格外悅耳清脆。
縱青川玩得不亦樂乎,一度都要以為自已無師自通學會撫琴了。
掌櫃的看著縱青川那粗魯地動作,嚇得心驚肉顫。
那可是公子最愛的名琴綠漪,當年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尋來。
尋回來的綠漪被大火燒得只剩下一半,公子帶著半截琴求了公乘先生好久,歷時一年多才得以修復如初。
現下被這樣胡亂撥弄暴殄天物不說,萬一弄壞了可怎麼辦?
正要出聲阻止,就見祝卿安走了過來。
隨意地理了一下衣袍,就坐在一旁的梨花椅上靜靜地看著玩弄琴絃的少年,完全沒有心疼琴的意思。
掌櫃的只能嚥了咽口水,沏上一壺熱茶就退下了。
他得趕緊找琴師來,免得那少年將公子好不容易修好的名琴給霍霍掉了。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水墨青衫的女子邁著小步款款而來。
目光落在縱青川身上時閃過幾絲詫異,很快就別開眼睛。
盈盈地朝祝卿安低頭行禮,清麗脫俗的臉上染上了一絲粉黛色。
嗓音柔婉如同三月的黃鸝一般婉轉多情道:“不知兩位公子想聽什麼?”
祝卿安目光依舊沒離開玩弄琴絃的少年身上,淡淡道:“問他。”